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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山月 II 【6】

bill抚着额头,又要忍耐头疼又要克制发怒,觉得脑门子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动。


刚刚入睡却被电话吵醒,被人急CALL去了酒吧,捡回来一个醉醺醺的项允超。


是佛都有三把火,何况是他bill哥。




项允超在酒吧喝得烂醉,却夺命连环CALL到bill来接自己。


bill原本想把项允超随便带到哪个酒店开房一扔,自己转身就走。


但项允超在后座,用胳膊挡住面孔,含糊说一句,bill,我有事求你。




bill在照后镜里看一眼项允超,嘴里低低说一声‘diu’,还是开回了自己家。


把项允超扶进客厅,往沙发上一丢,bill去厨房打开冰箱,翻出一罐冰啤酒,走回客厅,砸去项允超身上。


项允超唔的一声,睁开眼,虽然一身酒气,但显然眼神清醒很多。


他拿起啤酒罐,贴住面颊,一时没说话。


bill说,大佬啊,你究竟失恋定失身啊?诶,不管是哪一种,唔该你,一是找你条女,二是找你班兄弟,唔好再来烦我。


项允超说,我们就是friend。


bill大马金刀在对面椅子坐下,也打开啤酒罐喝一口,毫不犹豫的否认,不好意思,我同你,顶多算点头之交。


项允超笑一笑,说,不是吧?我们去泰国的时候……


bill神色紧张了起来,看了眼卧室方向,低声呵斥,喂!过去的事,不要再提了,而且……而且我们那个时候也都是普通朋友。


项允超好奇的看卧室,说,屋里有人?


bill说,有没有人管你乜事。


项允超说,你脾气今天好差。


项允超做出了然神色,笑说,是我打扰你,抱歉抱歉,下次一定请你吃饭当赔罪。


bill看着项允超。


项允超一定不知道,他的面色看起来有多凄惨,微笑起来也凄惨。


bill说,你说要我帮,到底要帮什么。


项允超捏着啤酒罐,半晌没有说话。


bill也不催。


窗外,是午夜闪烁的霓虹灯。


灯光透过百叶窗,落在项允超的侧面。



项允超开口,


“有人说,你能见鬼。”



bill的神色一下子变了。


他盯着项允超。



项允超的眼神仿佛看向很遥远的地方,“我想找你帮忙,帮我见一次鬼。”


bill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在桌上,说,“项允超你真的喝醉了。我这边不方便收留醉鬼,我送你回家。”


项允超将脸埋在手掌中,手指深入发间,声音沉闷的响起,“我给钱,多少我都给,你开价。”


bill的声音更冷,“项允超!”


此时,房间内的温度似乎低了些许。


bill的视线投向卧室门口。仿佛那里有什么人。


但那里空无一人。


项允超的脸埋在掌中,并未看见这一幕。


bill皱眉,对着那空荡荡的门口,欲言又止,紧跟着站起身,走向卧室,将卧室的门虚掩。


项允超隐约听见bill的声音,仿佛在与另一个人交谈,而对方的声音太轻,项允超听不见。



过了几分钟,bill走出来,抓了抓后脖,很无奈的说,“你要见的亡魂,是谁。”


项允超一下子抬起头,看着bill。


他原本也没有抱任何希望,只是病急乱投医,但没有想到,真的能够办到。


bill警告道,“先说好!我没有这个本事让你直接见,我只能帮你找一找那个亡魂,如果他还没有轮回转世,也许可以帮你带个口信。”


项允超说,“不能见吗?能不能……”


bill打断,“办不到就是办不到。你要不要带口信?不要就算了。”


项允超连忙说,“要!”


bill又抓了一下后脖子,心情很不好的啧了一声,“那你快说,要找的亡魂是谁,要带的口信是什么。”


项允超咬住嘴唇。


bill看了看表,“给你三十秒。想不出来就……”


“铁木真,”项允超低声说,“……我找铁木真。”


“铁木真?个名好熟……”bill的脸写满了吃惊,“个铁木真?!射雕那个?”


项允超笑了一下,“那是郭靖。”


bill挥挥手,“都一样。项允超,你真正令我吃惊,你要找他亡魂做什么?”


项允超沉默了一下,“是不是一定要讲理由。”


bill哥哥心中有八卦,但背后被只百年小鬼戳了一下,只好不甘不愿,“你个人隐私,你不想说,我也不会强问。你要带的口信是?”


“你帮我问他,”项允超沉默了许久,说,“……我是不是可以,不等他了。”


bill哥哥的八卦心啵啵跳,但是奈何百年小鬼勒令不许。


bill只好说,“就这一句?”


项允超点头。


bill说,“你等等。”




bill回到卧室,不放心的问毓泰,“真的可以?”


毓泰点点头,“我试一试,他要找的人和我有一些血脉关系,我找起来也便利。”


bill却握住毓泰的手腕,不想放开。


毓泰说,“bill?”


bill低声说,“……我怕你走迷了路。”


毓泰看着bill,凑过去亲了亲嘴角,轻声说,“不会的。”





项允超看着那扇虚掩的门,既想进去,又不敢进去。


过去短短几分钟,却像过去了漫长一生。


门打开了。


项允超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。他的心就像是坠着千斤,只被一根蛛丝悬着,悬在万丈深渊的上方。


他在等一个结论。


bill向他摇了摇头。


项允超猛地站起来!


bill说,“项允超,我们没有找到。”


这个答案,也在项允超事先做过的心理准备之一,“……他……他已经轮回了?”


bill却又摇头。


项允超懵了。


bill说,“找不到亡魂,也没有找到已经转世的证据。”


项允超心慌意乱,“可能……可能他已经转世了,只是转了很多世,所以一时找不到,对不对?”


bill看着项允超如此,也不忍再打击,便说,“也许吧。”


项允超站在原地,脸色苍白至极。


bill拍了拍项允超的肩,说,“今晚你先休息,明天我送你回去。”


项允超沉默。


bill带着项允超去了客房,转身要离开。


项允超忽然开口,“真的,没有他的魂魄?”


bill回头看着项允超。


这个样子的项允超,让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。


bill叹了口气,“没有。”


项允超说,“如果他转世了,你能不能找到他转世去了哪里?”


bill苦笑,“不能。”


项允超说,“我知道了。给你添麻烦了,谢谢。”


bill叹口气,再说,“早点休息。”


bill走出房间。


项允超坐在床边,看着窗外天空。



天色渐渐白了,天亮了。




bill开车,载着项允超回去。


到了楼下,项允超不动。


bill解开保险带,横过胳膊来,帮项允超开了那边的车门。


项允超还是不下车。


bill说,“你要是不想回家,我车你去酒店?”


项允超看向bill。还没开口,bill便说,“办不到就是办不到。”


项允超揉了揉眉心,说,“……我不想回家,麻烦你送我去附近酒店,随便哪一家。”


bill却说,“抱歉车不到,你下车吧。”


项允超诧异说,“你刚刚不是……”


biill示意项允超看车窗外。


项允超看去,却看见了阿庸。


隔着郁郁葱葱的花坛,一身黑T黑裤的阿庸就站在楼下,看着项允超和bill。


bill凑近项允超,低声说,“看上去,等了你一晚。”


项允超叹口气,自作孽,只能自己收拾残局。



他下了车,和bill道歉也道别。


bill不在意的挥挥手,开车离去。


项允超目送车子离开,再转头看阿庸。


阿庸也沉默的看着项允超。


清晨的城市已经苏醒,道路车辆渐多。


项允超的身后车水马龙,而阿庸的身后是沉默矗立的大楼。


项允超内心叹口气,向阿庸扬起嘴角,笑了一笑。


阿庸因为这个笑容而微微动了动神色。





回到家中,项允超看见一桌冷冰冰的饭菜,想起昨晚的事,心中就更叹一口气。


阿庸走过去,拿起饭菜想热一热。


项允超说,“等等,阿庸,你来这儿。”


阿庸看了项允超一眼,便放下碗碟。


项允超拉开餐桌的一把椅子坐下,阿庸在项允超的对面落坐。


项允超斟酌了一下措辞,说,“等会儿我们去拿医院报告,看报告怎么说,如果有得做手术,你也想做手术的话,你就……就留下,所有费用我来承担。如果你不想做手术,我去准备机票,送你回家。”


阿庸看着项允超。


项允超说,“如果报告不理想,但是你想做手术的话,我就去找一些其他专家……”


阿庸站起身,绕过桌子,站到了项允超身边,握住项允超的肩,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。


阿庸凝视了项允超片刻,凑过去亲吻项允超。


项允超惊讶了一下,但没有拒绝这个浅浅的吻。


等阿庸退后,他才带着一种玩笑的口吻,说,“报答我啊?”


阿庸脸上没有表情,看着项允超。


项允超叹气,“我跟你道歉,昨晚的行为是我不对。但是你相信我,我邀请你来,真的不是对你有……有不好的企图。昨晚是……”


项允超想起昨晚,便只有凄楚苦笑。


阿庸握着项允超的手,在掌心中写道,‘和今天送你来的人有关?’


项允超怔了一下,才知道阿庸说的是bill。


与其解释,不如就让阿庸这么认为。项允超含糊的应了声。


阿庸再写道,‘你们和好了?’


项允超点了点头。


阿庸看着项允超,写道,‘那就好。’


项允超说,“我们和好了。”


阿庸写,‘你喜欢他吗。’


项允超道,“当然喜欢。”


阿庸写,‘很喜欢?’


项允超看着掌心。


阿庸看着项允超。


项允超说,“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

阿庸慎重的,慢慢的写下,‘长生天一定会庇佑你们,赐予你们福泽绵长。’


项允超笑了一下,但笑容很快消失。


项允超说,“你别动。”


他抬起手,抚住阿庸的面颊,认认真真的,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。


他凑过去,额头抵住了额头,垂下眼帘,睫毛簌簌而动,像花的蕊。


项允超轻轻说,谢谢。


谢谢你,让我过了这么多年,还能看见‘他’。


最后一次看见‘他’。



项允超一夜没睡,回房间冲个热水澡,再出发去医院。


阿庸也回到房间,拿出之前片刻不离的背包,拉开拉链,从一层层的衣物底下,从背包的最里层,拿出一个羊皮裹起来的小包。


解开绳,打开羊皮。


阿庸注视羊皮包裹的东西。


那是两个木头小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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