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锁骨观音Ⅳ 不死法王 【7】

【7】


梁宝晴将一屋子血腥的收尾交给金泰均,自己拖着行李箱下楼,走出酒店。


酒店前台认出他,告之预约的出租车已等在门外。


梁宝晴已改变主意,不打算离开柬埔寨,但也无意留在这间酒店。当下便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,拿出卡来要付清房费。


但输入密码显示错误。


梁宝晴微诧。


是有黑客监控了自己的银行信息?是有人企图对自己不利?


梁宝晴心思一转,便询问酒店前台,是否可以手机结账。


前台当然回答可以。


梁宝晴推测银行后台软件存在被监控的漏洞。但手机信息经由他多重密码设置,若对方仍暗中监控,只会被他的软件定点反向跟踪。


梁宝晴拿出手机,输入密码,却仍显示密码错误。


前台在原本的耐心态度之外更多了一份刻意的客气,让梁宝晴不必着急。



方木从外进来,看见梁宝晴拖着行李在前台逗留,看样子似乎有些问题,犹豫了一下,上前问,“怎么了?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梁宝晴的耳边响起了一声‘怎么了’。


声音清澈而温和,如五月的晴空,如雨后的大暑。不过,尾音带出一丝不自觉的绵软,是大暑雨后的一杯冰牛奶,是五月晴空之下的一碗红豆沙,让人忍不住想看一看这说话的男子是什么样的人。


梁宝晴也不例外,他转过头去,看见了方木。




那个年轻人看着自己。眼睛又圆又黑,又亮。


蝉声喧嚣,日光熔城。


方木第一次看见梁宝晴。




梁宝晴再一次看见方木。


方木的眉眼与当年初见有些不同,历经过波折与风雨,有了沉稳与坚韧。


方木问前台发生了什么事。


前台委婉的说明酒店的刷卡系统有些故障,询问梁宝晴是否用其他方式结账。


方木一听即懂,便问梁宝晴,“怎么了?”


梁宝晴还在打量方木,心神一时不察,便说,“密码输错了。”


方木咦了一声,拿过梁宝晴手中的手机。


梁宝晴一愣,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。


自己居然任方木拿走了?


方木是习惯了,丝毫不觉得不对劲,看着手机的支付软件提示已经输入错误一次,便问梁宝晴,“你没输错?”


梁宝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打量方木,说,“没有。”


梁宝晴既然说没有,那必然是没有。这一点,方木对梁宝晴毫无怀疑。


方木想了一想,说,“你再试一次。”


梁宝晴便就着方木的手,重新输入一次密码。


依旧提示密码错误。


梁宝晴皱起眉来,他信任自己绝对不会出错,可是接连两次都是这等低级错误,连他都不得不有些恼怒。


或者说,因为是在方木面前出的错,才令他恼怒。


方木也觉得奇怪,思索片刻,忽然露出恍然神色,像是要试一试,但又踌躇。


梁宝晴却说,“试一试。”


方木这才伸出手去,输入一串数字。


居然叮的一声,密码验证通过。


梁宝晴惊诧之余便暗自心惊,果然如金泰均所言,方木居然对自己的生活掌控到如此程度。


他心中蕴起薄怒,看向方木,却是一怔。


方木扭转了脸,只能看见一点面颊弧度和通红耳根。


梁宝晴不由得问,“怎么了?”


方木却以为是梁宝晴戏弄之后还要明知故问,转回头来想瞪梁宝晴,却因为面颊红红而瞪得威慑不足。



‘方木,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脸红。’


耳边忽然响起这样一声。是自己的声音。含着笑,带着发自内心的愉快。


梁宝晴有些惊诧。


方木将手机塞回梁宝晴的手中,低声说,“改掉密码,不要……不要用我的生日。”




梁宝晴:……


梁宝晴:???




梁宝晴坐上出租车,前往机场,满脑子都是“????”这种难于言表的情绪。


他任方木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手机。


他把方木的生日设为密码。


这种事,怎么会是自己做的?


梁宝晴看着手机,简直要怀疑是方木做的手脚。


想到方木,想到那通红的薄薄的耳垂,梁宝晴不由得心中一动,拿起手机,调出了文件夹,果然全都加密。


梁宝晴再试了一次自己的密码,无法解开。用方木的生日,则顺利打开。


文件夹当中有许多资料,他粗略扫了一眼,便找到了相册。


相册之中,果然有方木。以前初相识,他给方木拍过很多照片。


手机相册里,有一张是熟睡着的方木。


从取景角度看,方木就睡在自己的身边。


方木睡的得很熟。睫毛密密实实的掩着,一侧面颊被枕头压得略微咕嘟出来一点弧度。一条薄毯盖在小腹上,露出圆润肩头和胸口。






方木刚刚洗完澡,就听见屋外手机响,走过去一看来电是北京,便接起来,对方嫩嫩的童声就是一句‘老方!’


方木失笑,“叫方叔叔。”


对方哼哼唧唧。


这时候门铃又响,方木诧异,赶紧先去套了条裤子,再走到门口。


门外竟是梁宝晴。


梁宝晴看着开门的方木。方木一脸错愕,脖上搭着毛巾,上身赤裸,还滚着几颗水珠,下身套着一条宽大的沙滩裤。


方木口型问,‘怎么了?’


梁宝晴当然不会说,我看着你的照片,忽然很想再看一看你。


而是说,“想起一件事,想和你确认。”


方木一下子就想到了案子,捂着手机,问,“什么事?”


梁宝晴说,“不要紧,你忙你的。”


方木便打个手势,让梁宝晴先进屋。他则是拿着手机到了床边坐下,一边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短发,一边听着手机那端的小男孩叽里呱啦。


那小男孩说得显然精彩,方木失笑,“真的?你真把人绑旗杆上了?……他自己上去的?张晓波我告诉你,请君入瓮可不是这么用的。”


方木那儿电话说得热闹,梁宝晴则在审视方木。


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警察,是怎么将自己收拢于掌心。明明,他在自己面前,连面红都无法掩饰。


但看着看着,梁宝晴的视线便去了他处。


方木的发梢滴着水,水珠落在了肩头,落下湿漉漉痕迹,滑过了几点吻痕。


坐姿大大方方,却过分大方,裤管宽松,隐约看得见白皙腿根,其上的紫红痕迹便格外显眼。


方木被这通电话拘住了很长时间,说了十几分钟,直到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怒吼,‘张晓波!你那是跨国电话呢吧?!’


方木抿唇直笑。


梁宝晴走过去,低头亲了一下那翘起的唇角。


方木错愕的看着梁宝晴。


梁宝晴更错愕。


方木仓促对电话那一端说,电话费是自己承担的,别怪晓波。匆匆挂了手机,看向梁宝晴,说,“你刚才说有件事要确定,是什么事?”


梁宝晴还惊愕于自己的身体反应,他从没有对一个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。


他试着再亲方木,方木却伸手挡住,惊讶的瞪大眼睛,说,“昨天晚上才……”


梁宝晴心中确定了,那些痕迹果然是自己留下的,心中更是愉快,故意说,“是么,我不记得了。”


这一句话恰恰印证了昨晚的那番对白,方木气得说,“梁宝晴!你一而再再而三的……!你答应过我……你说话不算话!”


梁宝晴猜测出了大致情况,觉得这样气得涨红了脸的方木更是可爱,伸手就将方木摁倒在了床上,一边细细亲吻,一边低声说,“我什么都不记得,不如,你提醒我。”


对方木而言,那是十几个小时的情事余韵。但对于梁宝晴而言,却是暌违多年的满足饕餮之欲的盛宴。他还记得这具身躯在自己的手掌之下是如何颤抖,又是如何怯怯的依恋自己的唇舌。


他很有自信,他能让方木一如既往……


梁宝晴忽然唔的一声闷哼。


方木一拳击中梁宝晴小腹,趁机将梁宝晴推开。


梁宝晴捂住小腹,一脸的比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。


……他被方木打了?


方木气喘吁吁的站起来,捋了一下凌乱的湿漉漉的发丝,看着梁宝晴,很想放两句狠话,但又不会,咬牙切齿了半天,扔下两个字,“下流!”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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