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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牌律师【13】

这个城市的天气反复无常。南风一吹,便吹开第二重桂花,空气中弥漫甜香。秋雨一落,花香还没有散去,花却已经落尽。




刘子光提过一句象棋。


第二天徐大律师就抱着一盒象棋来保安室找刘子光。


连下了三局,三局都是刘子光赢了。


徐大律师很坦荡的表示愿赌服输。自己既然输了就陪刘子光巡逻。


刘子光挑眉,这个赌注之前可从来没听说。



清晨下了一场雨,而后温度嗖嗖往下掉。


夜里,已经只有七八度,徐大律师穿着一件长到小腿的啡色羊绒大衣,极其潇洒,极其不保暖。环住胳膊,哆哆嗦嗦走在刘子光的身边。


刘子光说,“太冷了,回去吧。”


徐大律师连忙站直,说,“我不冷。一点都不冷。”


刘子光打量徐大律师,“穿得太少了。”


徐大律师不假思索的说,“我贴了暖宝宝。”


说完就想咬舌头。说什么暖宝宝啊!很威风吗?很有面子吗?!


果然,刘子光失笑。


徐大律师一高个儿杵在刘子光的身边,却是手足无措,满脸尴尬。


刘子光用手电筒晃了晃前头,说,“走吧,赶紧巡完了,赶紧回去。”



石子拼出来的小径湿漉漉,沾着落叶,红的黄的,一地斑斓。


徐大律师的大衣下摆掠过微凉空气,沾染了若有似无的甜香。一边走一边悄悄看刘子光,但刘子光看过来,徐大律师又连忙转头去看路边的灌木,夜空的星辰,看许许多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风景。



回到了保安休息室,室内温暖,徐大律师总算缓了口气过来。


刘子光倒了杯热水递过去,徐大律师拿起来就要喝。被刘子光按住了手。


徐大律师:?


刘子光说,“这杯给你暖手。去坐着。”


徐大律师哦了一声,乖乖在刘子光指定的椅子坐下来。


刘子光又倒了一杯热饮,放在徐大律师面前的桌上,“这杯喝的。”


徐大律师闻了闻,慢慢皱起眉,“……可可?”


刘子光说,“高乐高。”


徐大律师一瞬间气得想拍桌,我不是小孩子!


但是热乎乎的高乐高真的很香,甜食在寒冷的季节里有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。


刘子光把保安外套脱下来,挂在墙上,一回头就看见徐大律师窝在椅子上,两只手捧住杯子,很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高乐高,脸颊红扑扑,有被甜食抚慰的满足神情。


刘子光一笑,在徐大律师斜对面坐下。


徐大律师无意间抬头看一眼,一下子僵住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,“你……你在干嘛?”


刘子光拿着毛线针和织了一大片的毛线半成品。


刘子光看了看徐大律师,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,回答,“打毛衣。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我当然知道是打毛衣!你……你会啊?”


刘子光很平常的点了点头。


骑机车的刘子光,烤串摊的刘子光,现在再加一个打毛衣的刘子光。


徐大律师呆呆的看着刘子光,忍不住问,“……你有不会的事吗?”


刘子光一边跟徐大律师说话,一边已经勾上了针,失笑,“打毛衣又不难。”


徐大律师看着刘子光娴熟的手势,大脑还是处于暂时无法消化数据的宕机状态。


刘子光低声数着针,“七十八,七十九,八十……”


徐大律师趴在桌上看着刘子光,听着刘子光数针的声音,仿佛某种让人安宁的神奇咒语。


毛线是草绿色。


徐大律师随口说,“很少看你穿这个颜色的衣服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这是给子健的。”


徐大律师一下坐直,“给他?!为什么给他?”


刘子光诧异的说,“每年都要织两件给他们。怎么了?”


徐大律师磨着牙,说,“我也要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我织的跟你穿的那些不一样,也就是子健他们穿着暖和一点……”


徐大律师再次说,“我也要!”


刘子光很无奈的看着徐大律师,“毛衣的款式很土。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我穿什么都好看!”


刘子光失笑,再看徐大律师一副不得毛衣不罢休的样子,笑着说,“毛线要你自己买。”


徐大律师立即说,“没问题!”


刘子光笑着摇了摇头,低头继续织毛衣。


徐大律师把椅子往刘子光的方向挪了挪,说,“你的毛衣,也是自己织的?”


刘子光点点头。


徐大律师问,“什么颜色?”


刘子光抬头看了徐大律师一眼。


徐大律师理直气壮的说,“我就做个参考,免得跟你撞色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黑的。”


徐大律师立即记在心底。


刘子光说,“时间不早了,你还不回去?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等会儿就走,干嘛,你嫌我碍事。”


刘子光心想,今天的毛衣是不可能有进展了,索性搁下毛衣针,说,“难得不加班,你就好好休息。”


徐大律师心里乐得又咕嘟咕嘟开花,问道,“你元旦怎么过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上班。”


徐大律师不乐意了,“怎么每次过节上班都是你?其他人呢,子健他们呢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难得过节放假,让他们去市区玩一玩,你也一样。”


徐大律师忽然被点到名,一头问号的看着刘子光。


刘子光说,“你也有很多朋友,跟朋友多聚聚。”


刘子光的本意是让徐大律师除了工作之外,多一些减压舒缓的途径。但听在了徐大律师的耳中,却有了不一样的含义。


徐大律师坐直,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子光。


刘子光见徐大律师忽然沉默,心里也奇怪。便询问的看着徐大律师。


徐大律师咬了一下嘴唇,说,“……那天晚上,我跟那个人,没发生任何事。”


刘子光诧异,不懂这句话的意思。


徐大律师看着刘子光一脸的茫然,心里酸溜溜的,刘子光显然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搁在心上,便说,“就那天晚上,跟我回家的那个……那个客人。”


刘子光想了起来。


徐大律师说,“他进我家坐了一会儿,我就送他走了,你要不信,你可以看监控,他从来到离开就那么一点时间,我不可能做什么,你知道的我每一次的时间……”


刘子光打断,“徐律,这事……是你的私事,不需要跟我解释。”


徐大律师有些慌了,把椅子往刘子光的方向挪了挪,说,“刘子光,你听我说,我……我以前是对你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。但是那个合同,我真的没跟别人签过,我之前找的伴都是自愿的,我的意思是我跟他们都是你情我愿……靠!”徐大律师烦躁的抓头发,“我没有跟他们‘情’!我就是想告诉你……我这人就鬼迷心窍过一次,就你那一次……”


刘子光忍不住说,“所以,我还要谢谢你?”


徐大律师脸都白了,结结巴巴的说,“不、不是的!刘子光!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!”


刘子光看着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面前显得那么焦急,那么慌张无措。


让自己想到了另一个人。



刘子光的声音柔和下来,说,“其实,我知道那天你为什么生气。因为子健说的那些话。”


徐大律师一震,看向刘子光。


刘子光看着他,目光真诚澄澈,没有一丝虚伪,“确实是子健的错。你爱任何人,都不是罪过。”


徐大律师看着刘子光,笑了一下,“谢谢。”


刘子光挑眉,说,“这声谢谢,听起来有点假。”


徐大律师叹了口气,“……很多人不会这么觉得。尤其是越亲近的人,越不会这么想。”


【家人】


徐大律师双手交握,抵住额头,叹出一口气。


忽然脑袋被温柔的揉了揉。


徐大律师一愣,抬起头,看向刘子光。


刘子光注视他,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

徐大律师醒悟过来,连忙说,“你千万别想什么狗血剧情,我们家很OK的,我早就跟他们说清楚了,而且家里很好摆平的,每年给他们打笔款子,他们就不会唠叨我……”


刘子光说,“我只是觉得可惜。”



【可惜了,这孩子明明什么都好,就是个……唉。】


【这病能治吗?不然,太可惜了】



一瞬间,过去听过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。


刘子光轻轻拍了拍徐大律师,笑着说,“可惜,你不是我弟弟。要是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大律师当弟弟,我出门都得横着走。”


徐大律师忽然抓住刘子光的手,俯身亲过去。


刘子光一惊,连忙抵住了徐大律师的肩头。


徐大律师不退,依旧紧握刘子光的手腕。


刘子光咬住唇,既想解释,又怕伤害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敏感,踌躇再三,低声说,“……你跟我都清楚,那个合同有别的原因在。”


徐大律师盯着刘子光,说,“所以呢。”


刘子光深吸一口气,说,“……徐先生,我不喜欢男人的。”


徐大律师的眼神黯了黯,但没有退缩,问,“那你讨厌我么。”


刘子光顿住,极轻的摇了摇头,又说,“但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……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那就够了。我就还有机会。”


刘子光叹了口气。


徐大律师一双乌黑的眼,眨也不眨的看着刘子光。慢慢的探身过来。


夜色中,枝头的落叶坠下,落在水泊里,泛起圈圈涟漪。


甜香若有似无,如含在舌底的桂花糖。


唇与唇相碰之前,刘子光别开了脸。


徐大律师的神色闪过一丝受伤,但更加固执的说,“刘子光,我不会再强迫你。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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