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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结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拿的是配角的剧本【5】

莺莺本来打算放下橘子就走,陈探长来探病,她自己又是什么牌面上的人,怎么会留着不走。


但李大亨一个眼神递过来,莺莺何等聪明,便就势坐下来,剥橘子,递给李大亨吃。


李大亨一边吃着橘子,一边故意和莺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亲昵之语。


陈探长问了几句遇袭前后的经过,便告辞离去。


莺莺见人走了,立即问,“怎么回事?”


李大亨一腮帮子的橘子,含含糊糊说,“没事。”


莺莺不信,“没事?没事你给我打什么眼色。我看陈探长挺和气的,又把案子问得这么清楚,说不定是要帮忙。”


李大亨被橘子呛到,使劲拍了拍胸,把一口气顺了,“他帮我?”不由得笑了笑,“他帮谁都不会帮我。”


莺莺把原本递过去的橘子收回来,拿给自己吃,哼了一声,“你且看着吧,我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。”




第二天一大早,两名巡警到了医院。


李大亨刚打算办出院手续,就被警车接到署里指认犯人,李大亨心里直犯嘀咕,如今巡警的效率这么高了?一下子就抓到人了?


巡警将李大亨带到了一扇门前,推门进去,李大亨自然而然迈出一步又自然而然收回来,面上神情不动,如果忽略掉嘴角的僵硬。


那是间小房间,两把椅子一张长桌,桌上放了茶水,一面墙壁镶嵌着单向玻璃,透过玻璃能看到隔壁的审讯室。


桌边站着一个人,陈探长。


陈探长看向李大亨。


李大亨干笑两声,“……这可是,真巧。”


带路的巡警听见这一句,倒是看了李大亨一眼,心道,哪来巧不巧,这案子就是探长主办的。


陈探长示意李大亨进来。李大亨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子。


陈探长看向玻璃,语气淡淡,“等会儿人进来了,你认一认。还有他的供词,你也听听可有遗漏。”


李大亨答应一声,站到玻璃的另一边,跟陈探长隔开距离。


不一会儿,隔壁的审讯室就进来了两名警员,押着一名戴着手铐的二十出头男子,那男子面色苍白,穿着打扮看款式是不错,但不知道多少天没换过,显得皱巴巴脏兮兮,头发也是油乎乎的,一绺一绺的黏在额前,戴着副眼镜,其中一片的镜片还是碎的。


李大亨一眼就认出是在夜巴黎门口拿刀子割伤自己的人,便点头,“就是他。”


警员侦询,那人一开始不肯说,到后来听到了莺莺的名字,一下子激动起来,他暗恋莺莺许久,原本是个大学生,将生活费都花在了夜巴黎的消费上,捉襟见肘之余,更是将学费也挪腾一空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了束花给莺莺,却被婉拒,他性子怯懦却又器量狭窄,看见莺莺与李大亨出双入对,就将李大亨当做了臆想中的情敌。


那人的招供透过喇叭传入小房间,李大亨感慨,“这又是何苦呢,她既不喜欢你,你便放下就是了,说不准还能落一个脸面。但一味强求,却是遭人嫌弃,可怜可哀成了可厌可恨,又有什么意思。”


陈探长听着,眉头微微一皱,看向李大亨。


李大亨说这些话,兵没有多想,也没有注意到陈探长的目光。


那人说话颠三倒四,有时候一句话颠过来倒过去的说了五六遍。


李大亨前一天在医院没有睡好,有些精神不济,就在椅子上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喝了一口,又觉得肚子有些饿,四下看了看,才省起这儿怎么会有吃的。只好再喝两口,灌个水饱,托着下巴,强打精神继续听供词。


陈探长也旁听侦询,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细微鼾声,诧异看去,只见李大亨歪在椅子上睡着了,一件大衣裹得严严实实,就露出巴掌大的脸。


陈探长不敢相信,走过去仔细看了看,确认是真的睡着了,顿时哑然。


也不知道是该笑,还是该气。


……上辈子,他肯定不会这样。


若和自己独处一室,他的局促和紧张,他的欢喜和热情,那断然遮掩不住。怎么会是此刻的呼呼大睡。


陈探长心中很不是滋味。自己重生之后,步步为营,小心谨慎,唯恐再重蹈覆辙,为他所害。


他却是振振有词的告诉自己,‘我不再喜欢你了’。


说到做到,真成了心底无私天地宽。




此时,房门敲响。


陈探长转身大步走到门前,不等敲第二下,便打开门,压低声音问,“怎么了?”


门外的警员一怔,不知道为什么要轻声,学着陈探长也压低了声,“证人来了,是不是现在就指认?”


陈探长说,“带人过去。”


身后传来李大亨睡意朦胧的声音,“怎么了?”


陈探长顿一顿,转身过去。


李大亨揉着眼,睡眼惺忪的坐起身,一脸懵懵的。


敲门的声音,若轻一些就好了。陈探长忽然这样想。




莺莺也被请来警署指认犯人,签字确认便可离开。


李大亨与莺莺打了个照面,莺莺看着李大亨脸色还有点苍白,便习惯性的扶了扶胳膊,问,“你怎么也来了,伤好点没有?”


李大亨说,“没事,你那边怎么样?”


提到这个,莺莺就嘟起嘴,说,“可不好呢,案子的事传出去了,现在小报记者盯着写,经理让我先休息两天,你说这帮子记者,正经的新闻不去做,一天到晚盯着我们做什么。”


李大亨安慰,“那也是大家喜欢你们,想看你们的消息,那些记者才会盯着写,若不然,写我的新闻,谁想看?报纸还不砸了。”


莺莺说,“那可不一定,你李老板的新闻,凡是上了报纸的,必是头条。”


李大亨笑着说,“那再好不过,还帮我省了广告费用。”


两人说说笑笑,忽然听陈探长的一声,“李老板。”


李大亨循声回头,陈探长淡淡说,“借一步说话。”


凭良心说,李大亨对陈探长是真的拔慧剑斩情丝。感情这种事,当然不是说断就能断,但是,若死过一回,那就另当别论。


更何况,最后一眼看见的,是那个人的见死不救。


又怎么会不死心。


连人都死了,这颗心,当然也就跟着一起死了。


但是话又说回来,李大亨上辈子的一些习惯深深打下了烙印,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。就比如现在,还没答应,自己的脚就先迈过去了。


李大亨走到了陈探长的跟前,陈探长看了眼李大亨的伤口,“你受了伤,就好好休养。”


李大亨点点头。


陈探长说,“在家休养,闲杂地方就不要去了。”


李大亨纳闷,闲杂地方?什么地方?


陈探长说,“那些地方鱼龙混杂,少去几次,也少些麻烦。”


李大亨恍然,说来说去一句话,就是陈探长觉得自己这伤有一半也是自找的。抿了抿嘴,这话跟上辈子听到的那些话比起来已经温和许多了,而且,也有一些关心的意思在里头。


果然是做个单纯的点头之交,还能博得一些关怀。


李大亨便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


陈探长说,“至于你认识的那些人,也要谨慎。”


李大亨这回没答应,顿了一顿,才说,“这件事和莺莺没有关系。”


陈探长皱眉。


李大亨却道,“别人因为喜欢她而做了错事,这不是她的错,别人自以为是一片痴情就纠缠她,逼迫她,给她种种困扰,她又能怎么办,这些委屈,我……我是知道的。”李大亨垂下眼,“……这些事,探长也明白。”


陈探长沉默片刻,“抱歉。”


李大亨没有反过来宽慰陈探长,低声道,“我先走了。这一次的案件,多谢探长帮忙。”


陈探长看着李大亨转身离开,走向莺莺,两人一道走出了警署。


陈探长转身到了桌前,拿起莺莺签字的那份口供,看了一遍,叫来一名警员,指着莺莺的名字,吩咐,“去调查一下此人。”




调查的报告很快送到陈探长的案头。


陈探长一看,面色一变,眉头皱起,紧紧捏着报告。


当真有问题!


这个叫莺莺的舞女,居然在乡下另有情人!


那年轻人被蒙在了鼓里!他对自己说,‘心有所属,情有所系,有了意中人’的时候,神情安然是真的,语气诚恳也是真的。


他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舞女,但那个舞女居然骗他!


他们居然合伙起来骗他!


陈探长一拳重重砸上桌子,勃然怒火已成眼底戾气,猛然拉开办公室大门,大步走了出去。


已是深夜,警署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,唯有值班的警员还守在门口,听得一阵脚步声,面前一阵风,便见陈探长大步离去。


警员见陈探长神色不对劲,担心是出了大案,忙问,“探长,您去哪儿?”


陈探长不答。快步出了警署大门,拦下一辆车,方才道,“去夜巴黎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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