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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空蓝与山伯22.0



星空蓝走了,接下来两三天都没和晓波联系。


晓波刷星空蓝的ins,星空蓝什么也没有发。


晓波打给星空蓝电话,在最后一个数字却迟迟按不下去。


晓波手里有星空蓝家里的钥匙,那还是上回星空蓝生病的时候,晓波硬从小飞手里抢来的。



那时候,星空蓝感冒,自己睡在窗边,看着车河灯海。


星空蓝和自己在阳台上笑互相甩鸡蛋花。


自己骗星空蓝吃芥末墩。


那时候阳光灿烂,那时候天空蔚蓝。


灿烂阳光下的北京城,他们说着话,并着肩,走过蔚蓝天空之下的长长红墙。


还有,自己坐在沙发上,弹着吉他,为星空蓝唱了一首歌。


南风吻脸轻轻


飘过来花香浓


南风吻脸轻轻


星已稀月迷朦


我俩紧偎亲亲


说不完情意浓


我俩紧偎亲亲


句句话都由衷


不管明天 到明天要相送




几个月前的事,怎么到而今,就像隔了沧海与桑田。





晓波拿着钥匙,站在了星空蓝家的门口。


他没敢直接开门,他敲了敲门。


门里没声。


晓波又敲了敲门。


还是没人应门。


晓波想难道他不在家?


但晓波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,抬起手,再敲了敲。


这回门里仿佛有了动静。


晓波赶紧退后一大步,老老实实站着。



门里的锁咔哒开了。


门从里往外推开。


晓波还没准备好该用什么表情,先怔住了。


星空蓝也怔了一下。他的头发有些乱,脸色有些潮红,气息还有些喘。显然是没穿衣服,草草裹了一件黑底金龙大睡衣就过来开门。睡衣前襟没拉好,露出一大片胸膛。小腿笔直,也是光的。


晓波傻得脑子一片空白,愣愣的说,你……你忙呢?


星空蓝垂眼,抬手耙了一下头发,说,……嗯。


晓波说,那……那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。


星空蓝看向晓波,说,你有事么。


晓波说,有事。


星空蓝说,出什么事了?


晓波愣了一下,忽然明白星空蓝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又出事了,所以才来找星空蓝帮忙。


晓波的心就像被打了一拳。并不是普通一拳。是杨过用了黯然销魂掌,一掌一掌紧一掌,将他的心打落进了寒潭深处。


闷得透不过气,寒得浑身发抖,睁开眼,只看见深深水底。


晓波低声说,我没事,你先忙……等你有时间了再说。


星空蓝淡淡的说,好吧,我有空再找你。


晓波低着头,低低的嗯了一声。


星空蓝关上门。


晓波挪到星空蓝家门边上,靠着墙哧溜溜往下滑,抱住了膝盖,把头埋在了胳膊肘里。


但是一分钟都不到的功夫,星空蓝又打开了门,看见了蹲在门边的晓波。


星空蓝看着他,几不可闻的叹口气,说,晓波。


晓波动了一下,抬起头。


星空蓝说,进来吧。


晓波说,我这就走。


星空蓝说,我让你进来。


晓波扶着墙站起来,垂着头,闷不吭声的擦过星空蓝身前,往屋子里走。


走到了客厅就不肯再走。


星空蓝也不再劝,就在沙发上坐下,裹着那一身黑金睡袍,说,你找我什么事?


晓波闷闷的说,没事了。


星空蓝说,你刚刚还说有事。


晓波说,现在没了。


星空蓝看着晓波,说,你又跟谁生气?


晓波说,我不生气。我能跟谁生气。


星空蓝一手支着额头,叹气,说,你过来,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的?


晓波盯着地板上某一块,说,你有客人,我在这儿待着不方便。


星空蓝挑挑眉,说,我是有客人。不过,没有不方便。


晓波闷闷的拿脚尖搓着地毯。


星空蓝说,那地毯很贵,你别给我弄坏了。


晓波说,反正你有钱。


星空蓝看着晓波。


晓波知道自己又说错话。他快郁闷死了。他问自己,张晓波,你不是特能说吗,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能说了,你是来修补关系的还是来吵架的?你吃那么多粮食你就浪费了!


星空蓝刚想说话,却听浴室哐啷一声。


星空蓝一怔,急忙转身去浴室。


晓波刚才是搓地毯,现在简直是想手撕地毯。


居然他妈的浴室!


你们俩拍片呢?!


要不要找一摄影师再一灯光师再一导演全程观摩啊?!


星空蓝的声音从浴室隐隐传出来,说,砸得疼不疼?


晓波使劲戳地毯。


星空蓝说,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么?


晓波快把地毯戳个洞出来。


星空蓝的声音带着笑,别舔我。


晓波忽然大声说,我先走了!


星空蓝说,等一等。


晓波刚想说我不!


就看星空蓝抱着一只湿漉漉的雪纳瑞出来。


晓波呆了呆,说,你什么时候养了小狗?


星空蓝揉了揉雪纳瑞的脑袋,说,那天回家路上拣的。


雪纳瑞冲着晓波汪的一声,四肢扑腾着像是想往晓波那儿去。


星空蓝有些诧异,说,这小狗好像很喜欢你。


晓波说,你说的客人,就是这?


星空蓝点头。


晓波哦了一声。


抿啊抿。


抿啊抿。


抿不住翘起的唇角。


雪纳瑞使劲扑腾。


晓波说,给我抱。这小狗真小,才几个月吧?


星空蓝说,不知道,虽然小,可是特别能闹,给它洗澡简直是全武行,刚刚被花洒砸了一下脑袋,不知道有没有事。


晓波摸了摸雪纳瑞的头,说,我看没事,是吧?


雪纳瑞汪的一声。


晓波把雪纳瑞举到自己脸前,看着小狗说,哟,你小子听得懂人话?


雪纳瑞又汪的一声。


晓波说,够可以的啊,把你栽培栽培,成一汪星人和地球人之间的首席外交官。


星空蓝说,晓波,你来干什么。


晓波抱着小狗,不出声了。


沉默了许久,晓波说,我对你很不好。我骗你吃芥末墩,我弄坏了你的衣服,还弄坏了你的护照。我对你……一直都不好,你要跟我绝交,我可以理解。


星空蓝淡淡的说,那你还来干什么。


晓波抱住小狗,低着头。




人啊,为什么总是做一些明知道将来会后悔的事。


有多少后悔,无路可退,无头可回。




晓波的声音很轻很轻,我知道这回我说再多对不起都是没用的。但是。



但是,你给我一个机会。



咱们,能不能,别就这么断了。





星空蓝看着晓波的背影,说,晓波,我们还是朋友。


晓波固执的说,不。那也跟以前不一样。


星空蓝沉默良久,叹了口气。


他一叹气,晓波的心就慌了,着急的说,你让我干什么都行,你打我一顿也行,打我两顿也行,只要你能原谅我……


星空蓝说,好。裸奔


晓波一愣。


星空蓝说,是你说的,干什么都行。


晓波还在愣。


星空蓝从晓波手里抱走了雪纳瑞,刚想说,晓波你回家吧。


却听晓波说,好。你说的。我裸奔,你就不生我的气。








后半夜三四点。


天是漆黑漆黑,跟焊死了一样,不透一丝光。


风不但是冷,是冷得刮骨。人在风地里站三四小时,直接傻了,再吹三十分钟,大老爷们儿也哭成狗。


邓子推子他们现在介乎于一个傻与哭之间的状态。


晓波穿着一军大棉衣,冻得脸跟瓷儿似的透白,说,手机都准备好了吗。


邓子说,你真奔啊?


晓波说,我不真奔我叫你们来干嘛?


邓子说,不是,这事儿我越想越觉得,张晓波你有病啊?大半夜在后海裸奔?


晓波说,我如果白天奔,不到三分钟就给拘了。


邓子说,张晓波你到底是不是疯了?我长这么大没看见有人提出这种要求,半夜裸奔,还让我们拍摄留念。


晓波说,你放心,我提着纸箱挡住关键部位。不会打击你们的。


邓子说,我操你丫真疯了?你到底是为得什么啊?言蹊知道这事准保跟你分手。


晓波说,你不说推子不说,言蹊怎么知道。


邓子眼看晓波开始脱军大衣了,换一种角度劝说,晓波你听我说,你要么把他叫过来,当着他面跑。要么就别跑。你这么录一段给人,万一人给你传上网,散布的全世界都是呢?你别一腔赤胆忠心的,反而让人耍了玩。


晓波手丝毫不停,三两下就脱了军大衣,里面只穿一件衬衫,边脱边说,那也是我活该。


邓子说,凭什么啊?你欠他的啊?


晓波说,我欠他的。


这话一说完,连衬衫也脱了。只剩最后一件短袖T恤。


被风一吹,脸色白得透了青。


邓子拿着晓波脱下来的军大衣。


推子着急,嘀咕说,你真让晓波奔?


邓子说,你看他,你觉得他是会听我劝的人吗?


推子说,那怎么办?这一圈奔下来,冻出好赖怎么办。


邓子哼哼冷笑,说,你放心,我们治不了他。有人能治他。


推子好奇,问,谁?


邓子往路边看一眼,说,来了。




星空蓝腿长,下了出租车,三两步跨过来,皱眉说,晓波!


晓波加快脱裤子的速度。


星空蓝抓过邓子手里的军大衣,一把将晓波裹在衣服里,缓了缓声音,说,行了,跟我回家。


晓波说,不行,我要裸奔。


星空蓝说,说那么大声,你要不要脸。


晓波沉默。


星空蓝以为晓波老实了,给晓波系上军大衣的扣子。刚刚系上第一颗。


晓波忽然大声扭头冲着后海喊,我!张晓波!裸奔!


星空蓝赶紧一把捂住晓波的嘴。


晓波呜呜呜呜的喊。


星空蓝说,张晓波!你再这样,我真的生气了!


晓波停了一下,委委屈屈的看着星空蓝。


星空蓝被这么看了一眼,想生气,也难生气,低声说,我不生你的气了,我们先回家。


晓波也低声的说,我还没有裸奔。


星空蓝好气也好笑,我说了,我不生气了。


晓波看了看星空蓝,从军大衣里伸出手来想揪住星空蓝的袖子。


星空蓝小声提醒,你朋友在。


晓波看了一眼邓子和推子,说,各位同胞,我掐指一算,今儿不适合裸奔,咱约下回。


邓子毫不客气的说,下回你大爷!







星空蓝带着晓波回了家,立即在浴缸放热水让晓波泡澡,煮姜汤怕晓波不爱喝,就改可乐姜茶。


晓波在浴室里大声喊,来人,来人,有刺客要行刺朕。


星空蓝诧异,过去一看,才发现是雪纳瑞进了浴室。


晓波坐在浴缸里,伸长胳膊捞起了雪纳瑞抱到浴缸上方。


雪纳瑞看见一大缸热水就开始各种嗷嗷惨叫。


晓波一笑,八颗牙,雪白发亮,说,你哥说你不爱洗澡。


雪纳瑞嗷嗷的更凄惨。


晓波说,不想洗啊?


雪纳瑞试探的汪的一声。


晓波说,可以不洗。


雪纳瑞感激涕零的汪一声。


晓波说,叫爸爸。


雪纳瑞:……


雪纳瑞的内心想必是悲愤的。


晓波说,霆葛个。


星空蓝说,干什么。


晓波说,小狗叫什么。


星空蓝说,还没取。


晓波说,我给取一个好呗?


星空蓝说,你想叫什么。


晓波说,小波。


星空蓝挑眉,说,你当真?


晓波说,以后咱们家所有的坏事,都是小波干的。


星空蓝明白了,晓波这是找一背锅。


雪纳瑞心里苦。


雪纳瑞不服。



晓波兴致勃勃的说,这名儿好吧?以后你就叫小波了昂!为了庆祝这纪念意义的一天,你爸来教你一个花式狗刨!


水花扑腾扑腾,雪纳瑞嗷嗷惨叫。


星空蓝靠着墙,抱着胳膊,嘴角含笑,看着晓波和小狗玩成一团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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