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在地下车库那个暗沉沉的亲吻不一样,这一次如许明亮。
和离别之前的那个亲吻也不一样,那个亲吻让人天旋地转头晕目眩。这一次,晓波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,还能尝到自己舌尖上有一点点牛奶的香,有一点点白兰地的醇。
星空蓝已经回过身来,捧住了晓波的面颊。指尖有点凉。
晓波想,我要勇敢一点,我要主动一点。我……伸个舌头?
东风吹战鼓擂,谈起恋爱谁怕谁。张晓波同志,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同志,一个敢于实践勇于挑战的好同志。
他也啪的一下握住了星空蓝的面颊。
星空蓝一怔。心想,这是哪一出。
晓波运了运气,把心一横,准备好了舌头,把牙一咬——!
……卧槽。
晓波慢慢推开星空蓝,捂住嘴,蹲下地。
星空蓝先是心一空,以为晓波又后悔,但是看着也不像,试探着问,晓波?你怎么了?
晓波疼得泪花闪闪,含含糊糊的说,窝……拗到盒头了。
星空蓝又是心疼,又是好笑。
晓波捧住星空蓝给倒的一杯温水,时不时的伸舌尖浸一下,又浸一下。
星空蓝说,好点了么。
晓波大着舌头说,还是Hin疼。
星空蓝抿起唇角。
晓波哼哼的说,不准稍。
星空蓝在沙发坐下,说,昨天那个朋友是想投资项目,我带他去看了看工作室实地,然后聊了具体内容。但是我改变主意了。我想介绍他投另外一个项目。
晓波头上有一个问号。
星空蓝说,晓波,你的酒吧呢。
晓波沉默。
星空蓝说,我回来北京就打听了,你的酒吧没有开。那么我给你的十万块去哪了。
晓波不吭声。
星空蓝说,说话。
晓波说,盒头疼。
星空蓝说,疼归疼,又不是被叼走了。我问你,我走了之后,出了什么事。
晓波沉默了一会儿,把那一年的情况寥寥几句说完。张学军要动手术,手术要钱。
但星空蓝知道这简单几句话的背后是如何艰难的万丈风波。他猜到了晓波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,但他没有猜到是晓波面对的居然是这样艰难的选择。
那一天漫天风雪之中奔跑而来的年轻人,也在铺天盖地的大雪里无声无息的掐断了自己的退路。抹去了所有的可能。
晓波那一天放弃的不是他,放弃的是自己。
打电话给自己说分手的晓波,会是什么样子。
星空蓝不敢想。
晓波拽了拽星空蓝的袖子,说,哥。我舌头疼。
星空蓝回过神,掩住叹息,勉强笑了笑,说,我给你倒杯牛奶。
晓波说,诶,这会儿有谁亲亲我,说不定就好了。
星空蓝一怔。
晓波小声的,快活的说,你是不是不能亲啊?
星空蓝扬了扬眉,反问,为什么不能。
晓波拖长声说,亲了……会有冲动嘛。
星空蓝抬手支住额角,揉了一揉,再看向晓波。
晓波得意又故意,说,我特理解,真的,男人嘛。你又这么喜欢我,我又这么英俊潇洒,你怕你一时就情不自禁,一时就犯了不该犯的错,一时就踏进情感的禁区。
星空蓝又想气,又想笑,又是牙痒痒,又是心痒痒,说,张晓波,我真想。
晓波说,想什么啊?别光想啊,空想是想不出美好的未来,要实践。
星空蓝站起身。
晓波立即闭上嘴,往沙发里缩了缩。
星空蓝哭笑不得。张晓波小朋友,语言上的巨人,行动上的胆小鬼。小王子才刚刚踏上一颗崭新的星球,眼里充满好奇,心里跃跃欲试,一切才萌芽,才开端。
星空蓝抬手按住沙发背。
晓波更缩了缩,嘴巴闭得紧紧的,越是心虚,就越是挑衅的看着星空蓝。
星空蓝低下头,亲了亲晓波的额头,含着笑,轻轻的说,晓波,我们不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