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锁骨观音III 断肠夜叉 【10】




【9】


【10】

花香如酒,使人微醺。南国的夜,又炎热,又漫长。时间掩在花底,蜷在滴答行走的时钟里,仿佛永远不会有下一个天亮。


梁宝晴俯在方木的身体上方,因为刚才的那一场缠绵而鼻息微乱,他低下头,想吻方木的嘴唇,方木也有些疲累,额角有微微的汗,但梁宝晴的嘴唇落下来之前,方木转开了脸。


梁宝晴顿了顿,那停顿的时间极其短暂,甚至不到一秒,他很快掩饰过去了。转而亲吻方木的肩窝。


方木没有说话,任由梁宝晴用唇布下细碎的吻。


梁宝晴慢慢退出了方木的身体。


方木感觉得到嵌入体内的肉刃一点点拔出,他咬紧了嘴唇,忍耐住了。等能自由行动了,他支起身,想下床。


梁宝晴拉住方木的小臂。


方木没有回头,但梁宝晴不松手。


方木开口,“……我去洗澡。”


梁宝晴这才松开了手,慢慢的,一根根松开手指。


方木走进浴室,打开花洒,闭着眼,仰起脸,迎着水流,让清澈的水冲刷躯体的每一寸。包括那些隐秘的,不可说的部位。


冲了十来分钟,方木伸手关掉花洒,走出浴缸,站到镜前。


镜中是一具年轻的身躯。


方木注视小腹的吻痕,伸出手,轻轻的碰了一下。


这些吻痕,在胸前也有,在脖子上也有。


方木的指尖顺着吻痕轻触,最终停在了颈侧。


他看着镜子的自己。


纷乱的刘海之下,一双黑而幽深的眼睛。


他伸手,按住了那点吻痕,就仿佛是要按住那些不该出现的日子,那些不该被留下来的记忆。



方木从浴室的衣架上拿了件酒店备用的浴袍,披在身上,走出浴室,一开门,便是怔了一下。


梁宝晴倚着门边。他只套了一条运动裤,完全顾不上衣着。


方木略微踌躇,避开了梁宝晴的视线,走回床边,打开衣柜找出自己的衣物。


梁宝晴注视着方木的一举一动,说,“你来泰国是为了处理一起连锁案,这件案子牵扯到泰国警方,你没有人可以信任,所以来找我帮忙。”


梁宝晴说这些话的工夫,方木已经扣好了衬衫,把手表也拿起来戴上,低头扣着表链。


梁宝晴说,“我会帮你。”


方木停下动作。


梁宝晴说,“无论你要我做什么,我都会帮你。”


方木微微吸一口气,回头看着梁宝晴。


方木还是方木。眼神依然明亮,嘴唇依然饱满,但眼中的眷恋与温暖已消失不见,消失得彻底,一干二净。




梁宝晴想,不会的。一定是我看错了。


方木,告诉我,不会的。




方木开口,“我的房间,你退了吗。”


梁宝晴看着方木,没有回答。


方木说,“我去沙发睡,明天我们去见小娜。”


梁宝晴说,“方木。”


方木停下说话。


梁宝晴知道,他想起来了。 


方木揉了揉额角,说,“你如果不想去,那我一个人去,回来我们再商量。”


梁宝晴说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
方木自嘲的苦笑了一下,“不用了。”他看着梁宝晴,“以前的事过了就算了。我要先处理这个案子,已经浪费太多时间,再也浪费不起。”


梁宝晴执着的说,“你以前问过我一个问题,我现在可以回答你。”


方木打断了梁宝晴的话,“没必要。”


梁宝晴急迫的说,“方木,这一次,我不会骗你!”


方木听见‘这一次’三个字的时候笑了一下,看着梁宝晴。


他的眼睛澄澈而清晰,“好吧,你想说什么,我听就是了。”





当爱是唯一的武器,便能轻而易举的彻底摧毁一个人。


梁宝晴曾经将方木的心握在手中,毫无怜悯之情。


方木曾经将胸膛宛若祭品一般奉献。毫无还手之力。



曾经他爱他。




方木在床边坐下,耙了一下头发,触到绷带便停下手,柔软的发丝因为他的手指而拨转。


“梁宝晴,在你说之前,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。”方木说,“一件以前的事。在关公那件案子,我被曾成轩挟持。当时,我打过电话给你。”


梁宝晴一震。


方木苦笑,“其实那时候我想着打给别人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等接通的时候,听见你的声音,我才发现自己按出去的号码,是你的。”


方木说,“我听见曾成轩说,你知道哪里可以找他。我当时真的有想过。”


方木沉默了一会儿,慢慢的说,“我真的有想过……你会来救我。”



梁宝晴的眼前瞬间黑了黑。几乎站不住。


如果可以,梁宝晴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时光倒回。


他愿用余生交换,让那天重新来临。他愿用所有人的爱来交换,交换方木再一次的温柔。


但是已经晚了。


世间很多事,都是覆水难收。

 


方木说,“我那时候昏迷过几次,每一次醒来,我都想,你会不会就站在我的眼前。每一次撑不下去,我都想,会不会下一刻你就会出现。”


“但是你没有来。”


方木看着前方,像是穿过了时间,看着那个重伤垂危的,奄奄一息的自己。


他轻轻的说,“你一直没有来。”


“所以我明白了,”方木双手交叉,胳膊肘支在膝上,像是说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一般平静的说,“你不会来救我。你想我死在那儿。”


梁宝晴终于开口,哑声说,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
方木笑了一下,转头看着梁宝晴,将那句话又说了一遍,说,“以前的事,过了就算了。”


这一刻,梁宝晴想明白了。


为什么方木这一次对自己的态度总有一种冷漠的疏离。为什么耳鬓厮磨中,方木有一种古怪的生涩。


因为在方木的心中,再也没有了一个梁宝晴。



方木平静的说,“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吗。或者,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。”


梁宝晴走到方木跟前,伸手抬起了方木的下巴,凝视许久,俯身吻下去。


嘴唇与嘴唇碰触。


然后分开。


梁宝晴注视着方木的眼睛。


但那双眼中,只有疲倦,方木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疲倦,这种疲倦从十年前开始,始终挥之不去,藏匿在眼底深处,藏匿在每一个微笑的背后。这个年轻人的爱与热情,早已经被梁宝晴完全摧毁。



方木说,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。相对的,帮我解决这个案子。”


梁宝晴捏紧方木的下巴,方木微微皱眉,挣开梁宝晴的手,起身打开柜子,拿出了薄毯,走去沙发打算过一晚。



“方木。”梁宝晴忽然说,“我爱你。”


方木抱着毯子,回头看了一眼梁宝晴。


梁宝晴的发鬓宛若金色的阳光,面颊如雪。薄唇说出的情话,每一句都那么甜蜜,那么动人,那么打动心弦。


方木说,“早点休息。明天一早,就要出门。”





梁宝晴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

他曾是天父的宠儿,他曾是一个人的心上人。


而现在,伊甸的大门訇然关闭。永远的,向他关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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