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樾抱着胳膊,无声片刻,开口道,“好吧,我安排你们见一面,你自己来判断。”
开司咬着下唇,显得犹豫不决。
时樾起身,说,“你慢慢想,想好了告诉我。”
开司说,“好。”
时樾怔了怔,回头看开司,“……什么?”
开司说,“我想跟她见一面。”
时樾说,“你确定?”
开司说,“不是你提议的么。”
时樾想说我那是缓兵之计,但顿了顿,吸了口气,说,“我去安排时间。”
开司说,“就现在吧。”
时樾皱眉,“现在?你知道现在几点了?”
开司下意识摆弄着手绳上的坠子,“……我知道,。可我真的想尽快确认这件事。这次确认完了之后,不管是什么结果,我都彻底把这事了结,绝对再也不提。”
开司看着时樾,眼神流露出执拗和恳求。
时樾抬手耙一下头发,实在没办法,“就这一次。”
开司立即说,“肯定就这一次。”
时樾拿来手机,离开客厅,走到阳台上,背对着开司,尽量压低声音,嘱咐了几句,约定了时间,便挂了电话,折返回客厅。
但他一愣。
客厅空荡荡,竟没有人。
难道上厕所?
时樾走到洗手间门口,“开司?”
洗手间暗沉沉,推门看了看,也没有人。
玄关的灰不拉几的那双阿迪,也不见了。
开司一路狂奔出了小区,到了马路边,膝盖打颤跑不动了,唰得蹲下。好半天,憋出一个字。
操!
那天晚上的人,果然是老时!
看见耳坠的第一眼,开司就是一愣。
这个耳坠,在老时的耳垂上见过。
再想到那晚的低语,给自己盖的薄毯,一杯温水,绝对不是陌生人会做出来的事。
全世界,除了医院里的妈,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把备用钥匙藏在哪儿。
按照这个思路推下去,那个假冒的女孩,老时的态度,全都说得通了。
但这个结论太可怕。
开司的小脸惨白惨白的。
自己如果强迫了一个姑娘,那是禽兽。
自己如果强迫了过命的兄弟,操,那是禽兽不如。
专门大半夜到了时樾家,把话头牵到了见面上,让时樾避开自己去打那个电话。趁机,进了时樾的卧室,打开那些七零八碎的耳钉戒指盒。
一模一样的另一个金色耳钉。
……
操!
开司蹲在地上,把头发抓得乱糟糟。
想到自己在时樾面前说的那些神仙姐姐学区房就恨不得拿头撞墙,但也理解时樾不愿意承认,就时樾那个性,死也不可能承认被一个男人上了而且是被兄弟上了。
这时候,手机震动起来。开司掏出来一看,吓了一跳,是时樾的来电。
手一哆嗦,给挂断了。
开司看着手机屏幕。懊丧的垂下头。内心自己跟自己打招呼,你好啊鸵鸟开司,你觉得挂断一个电话能解决所有问题?
当然不能。时樾很快又打过来。
开司这回接起来。
时樾诧异的说,“你去哪儿了?”
开司支支吾吾,“我……那个……”
时樾叹口气,“你又后悔了?”
开司一怔。
时樾说,“人,还要我约么?”
开司忙说,“不用,我再……再考虑考虑。”
时樾说,“好。你现在在哪儿?”
开司说,“回家。我回家了。”
时樾叮嘱了几句小心,便挂了电话。
开司垂头丧气回到家,微信叮咚一响,是时樾问到家没有。
开司这回是真的拿头撞墙了。
时樾对自己可谓是两肋插刀情义两全,自己呢,被药了也不是借口。自己怎么会对时樾下手,那毕竟男女有别……等等。
开司停下撞墙,有点迷惑的想,对啊,男女有别,那自己怎么会……难道说,自己是个潜在钙?
开司被自己吓到,自己家里是这种情况,压力大拖累大,不想连累别人,也根本没时间为女孩儿动心。
难道说,这种不动心,其实自己的性向造成的?
开司迷惑了,迷惘了。握着手机看了看。
……不管怎么样,得弄清楚这件事。给自己一个交代。
但怎么弄清楚。
开司胡噜了几把头发,手一顿。
……去试试?
派出所门口。
时樾脸色铁青。
他接到电话,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每个字。
时樾是被军校开除,走得不光彩,但还有一些人脉在,如今找了一个前同学,帮忙把开司捞出来。
同学带着开司走出派出所。同学看见时樾,打了招呼。开司看见时樾,就往那同学身后躲。
时樾看见了,心头一把火烧得更怒,“你躲什么?!”
开司嘀咕,“……我没躲。”
时樾说,“那你站出来!”
同学打圆场,“没事没事,都是误会,”对时樾道,“我们查清楚,你这个朋友没有参与其中,但是以后也提醒一下,最近就暂时别去那些敏感场所,这段时间市里扫黄特别严。包括,”同学顿一顿,“gay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