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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月II 【1】




那句枪够子弹够,陈旗爷是存了心来戏弄,但特派员一听之下,原先的满脸愤懑一下子成了半惊半疑,“……你说的,可当真?”


陈旗爷还想戏弄,但那小特派员问得认真,眼神澄澈,他心中一动,问,“当真如何,不当真又如何。”


特派员越发认真,说,“若陈先生真愿鼎力相助,是我等之幸,也是淮南百姓之幸。”


陈旗爷收回手,细细打量那特派员,心中念头转了一转,心想,先稳住这年轻人再说,便道,“前几日多有冒犯,还请李先生海涵。”


小李特派员想起当日酒店房间之事,便露出了恼恨神色,但想到那军火辎重,权衡之下,忍下了这口气,说,“想必……想必是一场误会。”


陈旗爷也顺势收了手,回到座位坐下,抬了抬手,也请小李特派员坐下,说,“当日是我轻狂,误将李先生当错了我的一个仇人。”


小李特派员腹诽两句,什么样的仇人,要用上那种手段?


但一看陈旗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,便咳嗽了一声,在椅子坐下。


陈旗爷捧起茶盏,喝了口茶,看着小李特派员既不喝茶,也不吃点心,便请了一请,小李特派员婉拒,将话题引到了军火上。


陈旗爷态度和气,既不拒绝,却也不答应,一壶香片喝得泡了两泡,评弹拨了三下,先生起身谢场。


陈旗爷还没有给出准话来,小李特派员也知这种事急不得,便与陈旗爷约了第二场。


时间不远,就在第二天中午,约的是紫竹林饭店的午饭。



不巧,次日一早,帮里需要陈旗爷出面谈拢笔生意,别人看不出来,他自己心里掐了把火,一谈完抬脚就走,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,特特选了块珐琅紫缠枝怀表,配的翡翠表链,再匆匆赶去了紫竹林饭店。


一进包厢,陈旗爷看见了一角人影,唇角便掩不住笑,道,“对不住,来晚了。”


对方忙起身,说,“陈先生客气。”


陈旗爷心中一顿。


来的人却不是小李特派员。而是小李特派员的同事。


陈旗爷照旧坐下,寒暄了几句,轻描淡写问起了小李特派员。


那同事说,“哦,他啊,他昨天不知道吃坏了什么,闹肚子闹了一晚上。”


陈旗爷又虚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告辞,对方留也留不住,暗自懊恼。



陈旗爷坐在车里,司机往家开。陈旗爷却发话,去长青里。


昨儿一晚上的工夫,已打听得出小李特派员等人就赁了长青里一户人家的屋子。


车子刚刚开到了胡同口,陈旗爷便看见了要找的人。


小李特派员为了装闹肚子,一晚上奔了七八趟厕所,直到同事出门之前也不敢吃东西,大半天下来,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唤,这会儿是下午一两点钟,小摊小贩支出摊子来,有卖臭豆腐的,有卖油墩子的,豆腐粉丝汤,酒酿圆子茶叶蛋,麻球糖糕豆腐花。


小李特派员实在忍不住,溜下来买了碗热乎乎的豆腐粉丝汤,再要了一个年糕团,捧着碗吹热气,白蒙蒙的水蒸气,白粉粉的年糕团,白嫩嫩的面颊。


陈旗爷隔着车窗,看了一会儿,出声让司机开走。






同事回转到家,小李特派员前脚刚刚吃完上楼。同事泄气的说,今天依旧没把任务办妥。


小李特派员安慰,这个姓陈的,性格又刁钻又坏,难缠也是理当的,我们尽力而为便是。


宽慰完了,两人各自回房歇息。


小李特派员烧了一大桶热水,打算是洗个澡就睡,泡进桶里,没一会儿功夫,却沉沉睡去。


房内若有似无一股香气。


窗板咿呀一声,却被人推开。


陈旗爷翻窗进了屋子,轻巧落地,掸了掸裤子,吹熄了手上的迷香。


帮里这样的东西多的是,不过陈旗爷拿来用,倒是头一遭。


支了窗户,且散散迷香。


陈旗爷便看见了那迷迷糊糊靠着浴桶睡着的小陈特派员。


水清且澈,水底下的,看得一清二楚。


双腿之间的物什,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

陈旗爷有过红粉知己,却没有分桃之癖。从来不觉得一模一样的器物有甚动人之处。但眼前人不同,主人家可爱,连这物什也顺眼起来,从头到脚打量一番,见的是细皮嫩肉,胸平腰窄,亲手揉过,知道别有一番柔软趣味。


陈旗爷伸手,掀开左手食指那一枚扳指的宝石外壳,撒了点粉末进水里。再沾了沾浴桶里的水,弹指将水珠儿溅在小李特派员的眉心。


小李特派员唔的一声,迷迷糊糊醒来,看见有人影在跟前,一个激灵,再看清是陈旗爷,顿时惊醒过来,第一便是想站起来,起来了半截,忽然省起自己身无寸缕,赶紧又坐回水里,恨不得往下藏,一双手捂住了下面捂不住上面,又气又窘。


陈旗爷清了清嗓子,“来的冒昧,李先生见谅。”


小李特派员磨着牙想,既知冒昧!还不把头转过去!


陈旗爷却仿佛不觉二人此时的尴尬情状,说,“来得如此冒昧,只因为有一件事,不得不与李先生说明。”


小李特派员看陈旗爷神情慎重,不由得问,“是什么事?”


陈旗爷说,“李先生还记得上次我与李先生的那一番错认,我给李先生用过药么?”


谈起此事,小李特派员是恨不得自己忘个精光,但偏偏忘不掉,咬着牙说,“……记不太清了。”


陈旗爷叹气,“坏就坏在这药上。这药……”


小李特派员狐疑说,“这药怎么了?”


陈旗爷做难以启齿状,说,“李先生若不介意,请容我上前细说。”


小李特派员刚想点头,又改口,“等一等。你……你去门外等一等。”


陈旗爷自然应允。


三五分钟之后,小李特派员换了衣裳,脸色不善的开了门,“阁下可以说了,那药到底怎么了?”


陈旗爷附耳上去,三五句一说,小李特派员脸青了,结结巴巴说,“当……当真??”


陈旗爷说,“敢问李先生,可曾成亲?”


小李特派员僵着脸,摇了摇头。


“可曾有后?”


小李特派员摇得更厉害。


陈旗爷叹气,“那是我误了李先生这一门香火。”


小李特派员的脸色更青了,“……也……也不一定吧。那药就是沾了一沾……”


陈旗爷说,“只沾一沾便足以断阳。都是我不好,将李先生当做那个仇人……”


小李特派员拦住话头,心神大乱,“可我这几日……并没有什么身体不适。”


陈旗爷说,“不如,李先生试一试。”


小李特派员说,“怎么试?”


陈旗爷附耳又说几句。小李特派员的脸色有变了,这回却是涨红。


陈旗爷很是体贴人意,“我在门外等着,李先生在屋里先试,若出来的东西入水呈红,便是药生效。若是没有变色,那药便无效。”


小李特派员咬住了嘴唇,面颊与耳根都是红的,面孔本就雪白,两下一交,便是粉扑扑,衬着面颊一层淡淡绒毛,倒像是颗饱饱满满的水蜜桃。


陈旗爷退开一步,小李特派员犹豫的掩上门。


隔着一道门,陈旗爷不免想了门后的情形,心思一动,眉头也一皱,掐了一把虎口,把心思先压回去。


这时候,门却开了一道缝。小李特派员站在门后,神情掩不住慌乱,要哭不哭的说,“这……这怎么办……我……我这儿……”


陈旗爷问,“怎么了?”


小李特派员这话原本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,但事到如今,心里章法大乱,眼前的人变成了唯一救命稻草,牙齿一咬嘴唇,说,“……我起不来了。”


陈旗爷皱眉,“看样子,这药……”


小李特派员心乱如麻,将将二十出头的年纪,虽没有过娶妻成家的念头,但也没有想过竟从此雄风不振。


陈旗爷此时缓缓长出了口气,说,“李先生若是不介意,不如,让我帮你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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