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过儿血气涌动,只觉体内真气乱迸。
陵越慌道,“过儿,过儿你怎么了?!”
百里过儿定了定神,压下逆行真气,抓住了陵越的手腕,道,“姑姑说的那一晚,可是我下山那一晚?”
陵越道,“是。”
百里过儿道,“我对姑姑做了……这样的错事,姑姑为什么当场不杀了我。”
陵越道,“都过去了,还提这些做什么。”
百里过儿张口,胸间又是一阵绞痛。
陵越为百里过儿输入真气安抚,“过儿,你不要乱想,我已经不为这件事生你的气了。”
百里过儿闭上眼,神情痛苦至极。
陵越看在眼中,心中也是同样痛楚,伸手为百里过儿捋了一捋鬓角汗湿的头发。
百里过儿握住陵越的手,牙关紧咬,却慢慢道,“那天晚上,过儿鲁莽,可曾……可曾伤到了姑姑。”
陵越微微一笑,“没有。”
百里过儿松开了手,躺回床上,“没有就好……没有就好。”
陵越听百里过儿声音古怪,便伸手解开丝带,却见百里过儿眼角湿润,惊愕道,“过儿,你怎么哭了?”
百里过儿道,“过儿想到今后可以和姑姑在一起,心里高兴。”
陵越凝视百里过儿,低声道,“我知道你这段日子很难受,等情花之毒解了,你想做什么……就做什么罢。”
百里过儿浑身震了一震,却道,“姑姑,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陵越道,“你说。”
“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要离开我。”
陵越一笑,“就是这个?”
百里过儿点头。
陵越道,“我答应你。”
百里过儿道,“等我的毒解了,我们就回古墓去,永远都不出来,永远都不下山。”
陵越道,“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古墓那种乏味单调的日子么。”
百里过儿道,“和姑姑在一起,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去处。”
陵越叹气,“你现在这样说,只怕时日长久,迟早会有一天厌烦。”
百里过儿道,“那我明天就去做几件坏事。”
陵越道,“坏事?”
百里过儿道,“我剃了全真教那帮臭道士的头发,再把少林和尚绑起来逼他们吃肉喝酒,总之做尽坏事,天下人都厌烦我,都不理睬我。除了古墓,我无处可去。姑姑总可以放心了。”
陵越一笑,摸了摸百里过儿的面颊,“只怕这样也不行。你就算做了这些错事,他们只要看见你一眼,便不会生你的气。”
百里过儿握住了陵越的手,贴在脸旁,轻声道,“我以前做错了事,姑姑不罚我,原来姑姑心里是这样想的。”
陵越道,“那不一样。”
百里过儿道,“哪里不一样。”
陵越道,“你是我的过儿,我怎么会生你的气。”
百里过儿心中一波波的痛楚,又是一波波的欢喜。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已在了古墓,天下之大有什么意思,能喝令千万人又有什么意思,除了陵越,自己什么也不要。只盼日日夜夜相对相依,再无分离。
百里过儿翻身将陵越压在床上。
陵越心内叹气,抬手轻轻按住百里过儿的胸口,绵绵输入真气,待会儿百里过儿不管做什么,都要护住他的心脉,不令花毒伤及才好。
百里过儿凝视陵越,却只是亲了亲陵越的额头,便抱住了他,一动不动。
陵越诧异,“过儿?”
百里过儿道,“咱们就这么躺一会儿。”
陵越道,“就是躺着?”
百里过儿苦笑,“其他的,过儿不会。”
陵越诧异道,“过儿,你那天明明是会的。”
百里过儿的手指微微一颤,闭上眼,心头血,如泪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