嘎嘎

项总抱着金毛，没吭声。金毛也乖乖的不动。

房间里安静，无声，金毛的乖顺陪伴仿佛证明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。忽然，项总哧溜一声吸了好响的鼻涕。金毛惊恐，颤抖，紧张的汪汪汪汪。

项总抽纸巾，擤鼻涕，同情的看看金毛，拍拍狗头，下定义，“傻狗。”

说着就趿拉拖鞋去刷牙洗脸，喝了一点红酒助眠。

一夜无话。

次日，项总惯例的比闹钟提前醒来，关了闹钟，顶着一头乱翘的头毛去洗漱。

这时候，叮咚叮咚的门铃被按响

项总含着牙刷，从盥洗室探出头来，诧异的看向门口，一大早的谁啊？

打开显示器看了一眼。

项总的表情就比较复杂了，浓眉拧着，牙刷把腮帮子凸出一大块。

鱼眼广角镜头里出现的还是william。

项总打开楼下的门禁，去盥洗室刷完牙，漱了口，啊呸一口吐掉刷牙水。正好门被敲响。

项总开门，看见门外明显是沉着脸的william。

项总一手扶着门口，没有让william进屋的意思，说，“又怎么了？”

william盯着项总，咬着牙，“……你骗我。”

项总没懂，“啊？”

william昨天回到剧组，虽然明白了来龙去脉，但心情一点不觉轻松，反倒很不痛快，躺在床上，手掌垫在后脑勺，看着天花板发着呆。

说是发呆，其实是反反复复的想着项总今晚的神情与言语。说到前妻，说到别离……

william忽然坐起身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，咬住牙——干！他妈的被骗了！

项总在床上的反应，主动的配合，第一次跟自己……那一次他问自己有没有同性之间的经验——

自己替的那个人，怎么可能是一女的？！

william气得晕了头，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要冲出门，但硬生生忍住了，大半夜的再冲到项总家，自己又不是疯了，但是越想越气，气得躺也躺不住，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，实在窝火，去酒店的健身房狠狠训练了俩小时，天一亮，就冲了过来。

项总看着william。

william气得不轻，我好好的问你，你不答，我理解，可你骗我是几个意思，还说什么前妻，怎么着你是想跟我表演什么叫直男？！你是想暗示什么，难道还怕我纠缠你？！

项总说，“哦，你说这个。”

william磨着牙，眼窝深，眼神戾，盯紧了项总，编，继续编，我看你个老弯还能怎么编！

项总说，“你说的那些姿势。其实。”

你其。你其。我看你能其个什么出来！

项总说，“其实是夫妻情趣。”

william：“……”

项总特别淡定，特别坦然，“我太太喜欢，我配合。”

william：“……”

项总平静的说，“没事了吧。那再见。”

illiam回过神来，刚‘喂’了半声，只听砰的一下，眼前只有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。

门后，项总装了会儿，没装下去，崩了，笑得拍墙。

william站在门外，还没走，当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大笑声。

william又是窝火又是觉得挂不住脸，抬起手来还想捶门，但捶开了又如何，还是说不过项总，说不定还得再丢一次人。思来想去，磨得牙都咯吱咯吱响了，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的回去。

游艇的戏份全部拍完，导演原本是打算请项总吃饭，一来是感谢，二来也是和大老板联络感情。项总反过来说，剧组都辛苦了，请大家吃法。

三辆餐车开到了剧组，一辆是咖啡蛋糕之类的甜点，一辆是薯条鸡块之类的炸物，还有一辆是肉酱意大利面之类的半成品现场加工。

项总也来了现场慰问，导演等人上前跟项总寒暄。

项总一边应酬着，一边余光瞥见了william，转过头去，清了清嗓子。

william脸就有点僵，别以为看不出来，那就是想憋但没憋住的偷笑！

项总坐在房车里，面前一台笔记本，屏幕放着这戏到目前的一些片段，项总不太懂这个，但看画面觉得还行。

william上了房车，走到项总身边，递来一杯咖啡。

项总接过，放到唇边。

william凉飕飕的来了句，“下了药的。”

项总内心噗的一声，抬眼看william，觉得这年轻人太好玩。

william看了眼屏幕，正好是自己的戏份，装作不在意的问，“怎么样。”

项总老实说，“看不太懂。”

william皱眉，说，“看脸，看脸总会吧？”

项总说，“看脸，还行。”

william长腿一跨，直接在项总对面坐下，翘着腿，看着项总，那股牙痒痒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，故意刺一下项总，“我越想越觉得古怪，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人，说不定……”william拖长声，“我跟你那位前任有点亲戚关系。”

项总看着william，看一会儿，若有所思。

william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好看，便偏了偏面颊，一指托住眉尾，眼睛微眯，眼瞳如同打磨得薄薄的灰色水晶。

项总说，“有道理，我们当年抓点紧，能生你。”

william脸刷的就铁青。

项总憋住笑，这一次憋成了。成功了半分钟。

剧组转移回原先的外景地，william也跟着走了，继续忙拍戏，闲下来偶尔给项总发个微信，项总有时候会回，有时候可能忙了，便过了好久再回。

项总依旧是满世界的飞，他的工作概括起来就是看一堆项目，从里头找到能挣十块钱的但项目方以为自己最多能挣五块钱，然后用六块钱买下来。

每谈成一笔生意，项总捏着合同，感慨，奸商啊奸商。

手机震动，项总拿起来看一眼，看见是william发过来的信息。

william手上拿了个网红玻尿酸鸭，鸭子脸上两坨腮红脸上戴了圆圆的眼镜，william一手捏着鸭子嘴一手拿手机拍照。跟着一条信息，‘减肥前’。

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全聚德真空包装，配字是，‘减肥后’。

项总忍不住乐。

过两天，william的剧组收到项总送来的慰问礼，一百个全家桶套餐。

william看着全剧组啃鸡腿鸡块，但是自己一点儿都不能碰，磨着牙想，这个项总，用心险恶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