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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的案子是方木配合新人一起,小新人出身警察世界,爸爸姐姐姐夫二表舅遍布七大洋五大洲的各个警察体系。


所以方木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是陪太子读书。


小新人一开始骄傲得不得了,标准的纸上谈兵太子爷,各种犯罪理论张口就来倒背如流,但实际上手破案子就麻爪,看个解剖都能吐半天。


方木也挺无奈的,自己第一回看解剖虽然也有些不适应,但是吃了碗热乎乎的酸辣汤面下去,胃舒坦了也就适应了。


小新人吐得脸都绿了,咬牙说,你……你变态。


方木顿了顿,想说没说,叹了口气。拍着小新人的背,陪吐陪了半天。


接下来的破案过程里,小新人被方木救了两回,老实了也服气了,跟进跟出的喊方木哥。


晓波有一回来送自己家做的豆包给方木,方木给晓波揪毛,这一身的狗毛。


晓波叼着一个豆包说,别揪了,我们家狗这两天吃咸了,掉毛掉得厉害。


方木说,你这豆包干净吗,别一咬一口毛。


晓波一乐,转念一想,不干了,老方你骂谁狗咬狗呢。


小新人推门进去,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挂在方木身上,就有点吃醋,说方sir,这是谁。


方木正想介绍,就听晓波哟嚯一声,认真的看着那位小新人,说,我谁?真的假的?你不认识我?你没开我玩笑吧,连我不知道?


小新人被晓波唬住了,一时有些犹豫,说,你……哪位?


晓波说,你看我像谁。


小新人端详一阵,狐疑的摇摇头。


晓波说,我像你爸ba……


方木及时的捂住了晓波这张惹祸的嘴,对小新人笑了笑,说,找我有事?


小新人被晓波说得一愣一愣的,被方木这么一问,回过神来,说,出了个新案子。



某所高校翻修改建,从地基里挖出陈年骸骨,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年,随后出现连环命案。


方木熬夜看了案卷资料,把晓波给的豆包重新蒸了蒸,吃了一口,就知道这多半是晓波那男朋友做的。


晓波爱吃甜,但又挑剔,市面上那种齁甜的豆沙,晓波不爱碰。那男朋友就自己买了赤小豆,自己泡自己煮,煮开了焖半小时,然后再煮,然后再焖,这样焖出来的豆子既熟透了又还有豆子纯天然的香味,打成豆蓉之后,再加猪油和碎冰糖一起炒,炒到油份完全融入,豆蓉成了细腻顺滑的豆沙,晓波就爱吃这个。


方木嚼着豆包,合上案卷,想了一会儿心事,拨通给晓波的电话,说,晓波我跟你说个事。


晓波说,老方你说。


方木说,确切来说,跟你请教一件事。


晓波来劲了,清了清嗓子,摆出老师的姿态,说,这位同学请发言。


方木踌躇了一下,说,你有男朋友的对吧。


晓波说,那可不。


方木说,那如果……如果……


晓波好奇。怎么着?听意思方叔叔是要梅开二度,来跟自己取经?


方木问出了口,如果你不想跟你男朋友发生什么事,你男朋友想跟你发生什么事的时候,你怎么拒绝。


晓波愣了一会儿,……方叔叔,婚内强j是犯法的。你得报警。


方木恼羞,张晓波!我问你正经的!


晓波思来想去,说,倒是有个办法。


方木说,什么办法?


晓波说,你裤腰带系紧点,打个死结试试?


嘟嘟嘟嘟嘟嘟。电话那头忙音。


晓波弹个舌,老方这脾气,唉,谁肯跟他过。



还真有人肯。


小新人跟方木告白了,差一点。


方木发觉苗头不对,及时把话拦住。


小新人带着受伤的神情,固执的说,方木哥,我是认真的。


方木叹气,你……别说了,这句话我就当做从来没有听见过。我是为了你好。


小新人追问为什么。


方木只得描补,说,虽然可能也许并不会像我想的那样,但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。


小新人不能接受这种云山雾罩的理由,认定是方木看不上自己。


年轻人面皮薄,不能与方木共事,自己一人去追查案子,就此失踪无音讯。警察世家的爸爸姐姐姐夫二表舅纷纷出手,但一无所获。 


方木看着案卷。从凶案的手法里,能看出一个隐约的,似曾相识的痕迹。



虚空的黑暗在注视自己。


这道注视的目光,带着一丝趣味的观察。


方木对着那黑暗说,

放了他。


那黑暗回答,

为什么。


方木沉默,良久沉默。然后慢慢的回答,我不想自责。


黑暗里,如石出水,如雾凝形,渐渐凸显轮廓,赤色观音像,罗汉像,八部众像,赤如滴血,轮廓幻灭如焚焰。


最后浮现地藏像,手持摩尼宝珠。宝珠在怀,入火不热,入水不寒,脱离悲苦,得大自在。


世上哪有这样的宝珠。


世上却有梁宝晴。


小新人被救了回来,起初惊恐至极,完全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他,在特殊病房里,整夜整夜的发出凄厉嘶号。经过治疗,慢慢恢复过来,能够与人正常交谈,却再不敢接近方木,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

方木与小新人的临时搭档组合,就此解散。


方木下班,独自散步回家,走了一会儿,手机响起,方木停下脚步看手机,是晓波发来微信,询问方木周末要不要来吃饭。


方木婉拒。


裤腰带上的结,总能够解开。


但命运的死结,无法打开。


梁宝晴,你不在乎我的感受,不在乎我恨你。你甚至不在乎,让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。



方木垂下眼,是黯然,也是平静的一笑。


他的爱人,犹如梦魇。而他的爱情,天地不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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