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拙被摁在门板上,睁着圆溜溜的眼,愣了半天。
时俊青这是干嘛?
噢我知道了,他吵架吵不过我,所以上嘴啃我。
不对,他没啃啊他是在舔。
噢我知道了,他是馋红烧肉呢,我没吃干净嘴上都是肉——那不可能啊!!
夏拙崩溃了。
内心有个声音黄钟大吕振聋发聩,他TMD是在亲你!
夏拙更崩溃了,他怎么能亲我呢?!我是他爸爸!
夏拙猛地一把推开时俊青。
时俊青退后两步,再看夏拙。
夏拙吓得一脸苍白。
时俊青也沉默了。
寝室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,什么声也没有。
隐隐约约的,窗外传进来声音。
篮球场上,篮球一下一下砸着地面。
隔壁寝室有人晒被子晒衣裳,拍打着衣物。
同一楼层,不知道哪一间有人打输了游戏,笑闹着骂。
那些声音似近又远,若烟似雾,交织出了一个鲜活的校园。
夏拙迟钝的抬起胳膊,摸了自己的嘴唇,再看时俊青的薄唇,时俊青的眉目。
“……你刚刚在干嘛?”
夏拙问出了声。
等着时俊青回答的时候,一颗心被一根细细的蜘蛛线系紧了提溜在半空里,晃得一上一下,就是忐忑。
时俊青握紧拳,深吸一口气,准备面对混乱之中的自己的心情。
他在听见夏拙说从此以后就当两不相识的时候,心里的某一根弦崩断了。
反应过来之后,时俊青已经抓紧了那年轻人,亲了上去。
吻下去的那一刻,心中的情绪不是错愕或后悔,而是忽然觉得阳光竟然如此明亮,仿佛是第一次注意到了,光线是如此明亮却不刺眼,一切都像是蒙着一层毛茸茸的光圈,夏拙那颗寸头又圆又毛茸茸,可爱无比。而吻住的嘴唇软绵绵,还有一点点肉香,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亲吻。
但下一刻,夏拙把自己推开了,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自己。
时俊青只觉得胸前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。他开口,嗓子有点沙哑,“……你不是喜欢我么。”
夏拙错愕的看着时俊青,“……啊?谁跟你说的?”
时俊青皱眉看着夏拙。
夏拙抬起手来用手背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唇,借着这点儿功夫让自己镇定下来,心思急转。
时俊青说自己喜欢他,那肯定是个误会,现在不掰扯这个误会从何而来,误会已经发生了,越解释越乱。
当务之急是解决误会。
夏拙这人的好处就在于越着急忙慌,就越能冷静下来。
按穿越之前的老师的话说就是,夏拙此人,压力型选手,越强则强,遇弱则瘫。
夏拙定完了神,脑子里也灵光闪了几闪,说,“你亲我就是因为我喜欢你?”
时俊青一怔,下意识否认,“不是。”
夏拙点点头,“应该的。不然,学校里喜欢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个个喜欢你,你个个都要亲过去?那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,你对我是什么感情?”
时俊青咬了下唇,说,“我……”
夏拙认真的说,“时俊青同学,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,喜欢一个人是一种自由,在不破坏对方家庭的前提条件下,勇敢的追求心仪的对象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,但是,”
夏拙的浓眉皱紧,眼神透出严肃,唇启牙合,一锤定音,“你喜欢我,那是犯法的!”
时俊青愣住,“……啊?”
夏拙说,“你回忆回忆,我之前做过一件好事没有?”
时俊青回忆。
时俊青沉默。
夏拙虽然有所准备,但仍不免在肚子里骂娘,妈的,这个‘夏拙’真的一件人事没干。
时俊青说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夏拙说,“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。你刚才是不是对于我说你喜欢我这件事犯法而产生了迷惑?此刻,我就是来解开这个迷惑的。”
时俊青说,“夏拙,”他极认真的看夏拙,“你在胡说八道。”
夏拙稍微怂了几秒,就抬头挺胸,“是不是胡说八道,你听了就知道了, 我以前做了那么多坏事,尤其是对你,”声音低了低,嘀咕道,“该干的,不该干的,我都干了。而且我干了之后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时俊青提示,“学校处分了你。”
夏拙立即说,“那不够!那怎么能够呢!像我这样的人渣,祸患,流氓,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!”
时俊青皱眉,“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。”
夏拙一阵肉麻。都不禁想问作者是不是崩了人设,时俊青怎么可能这样。
夏拙清了清嗓子,“行,不说就不说。但你作为被害人也作为见证人,最知道内情,可你没有惩戒我,那你就是没有依法履行或者说没有正确履行职责,放纵我这样的组织落后分子进行违法乱纪活动,这是玩忽职守,这是包庇纵容!这是,犯法的!”
时俊青被夏拙说得愣住了。
夏拙也说得口干了,推开时俊青,走到桌子前头到了杯水,一气喝了大半杯。再看看时俊青,后者皱着眉头。
夏拙心道,妥了,这事妥了五成,放下杯子再开口,“时俊青。”
时俊青抬眼看他。
夏拙吓唬完了一通,这会儿口气改温和了,说,“你说你喜欢我,但你想想,你对我的喜欢跟你对你女朋友的喜欢,那是一样的吗?”
时俊青下意识开始回想。
夏拙诚恳的说,“不一样嘛对不对,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。”
时俊青:……我才刚想五秒。
夏拙说,“你说喜欢我,就跟我当初觉得自己不喜欢你一样,那都是错觉。错觉错觉,就是错的感觉。摊开来讲清楚,把错的改成对的,就没问题了。你看咱们俩之前红眉毛绿眼睛的,恨不得打一架,现在呢,”他一伸手搂住时俊青的肩,用力往胸前一撞,豪情万丈的说,“现在好得就跟亲哥俩一样!”
时俊青:“……我有个哥哥。”
夏拙从善如流,“那论辈分,我就是您亲大哥哥的小弟弟!”
时俊青:……
夏拙说完也觉得,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,但也顾不上了,便道,“之前我说咱俩就当不认识,是我一时口快,说错了,咱们俩还跟以前一样,至于以后……”夏拙踌躇了一下,但瞥见了时俊青那被白T恤的袖管绷得紧紧的肱二头肌。
嗐。只要‘原主夏拙’不搞那些下三路的勾当,时俊青一个能打仨。
夏拙也就不提以后了,改口说,“以后,你出门在外注意安全。”
时俊青错愕,“注意安全?”联想到夏拙今天的诡异言行,时俊青皱眉,“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?”
夏拙干咳一声,“没有没有,现在社会乱得很,男孩子也很危险的,晚上早点回家,别去一些不安全的地方,别吃别人给的东西。没别的事,我先走了,哦,饭盒你不用洗了也不用还给我,就、就丢了吧。”
说着夏拙迈腿就要走,但被时俊青伸手拽住了后脖领又给撜回来。
时俊青盯着夏拙,皱起两条好看的眉毛。
总觉得不对劲。
夏拙眨巴眼,百分之百的迷惑,“你还有啥事?”
时俊青说,“你让我想想。”
夏拙哦了一声,做出理解的表情,“也对,是得想想,你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,才能好好想一想,我不在你面前晃荡,我在门口等着你,你想明白了叫我。”
时俊青一听,倒也合情合理。
夏拙走到门口,立在门边,看了看屋里,握了握拳,说,你好好想,不着急。然后把门带上。
门掩上之后几秒。时俊青忽然察觉不对,出门再一看,夏拙早跑得人没影。
夏拙没敢停,一路跑到自己宿舍,打开衣柜就把几件衣物塞进背包里。
易之梦诧异,“夏拙,你干嘛?”
夏拙说,“我出去住两天,谁找我你们都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啊。”
欧阳俊摘下游戏耳机,问,“你又要去搞谁了?”
夏拙抱怨说,“我那是被人搞……”把话一咽,改口道,“我是得罪人了,出去躲躲。”
这个理由寝室的人都接受,夏拙得罪人是常有的事,但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人物,居然能让夏拙躲出去。要不怎么说夜路走多终遇鬼呢。
欧阳俊幸灾乐祸说出这句话,夏拙直接上脚踹了欧阳俊的椅背。
寝室里唯一还通人性的易之梦开口,有点担心,“夏拙你什么时候回来?可快考试了。”
夏拙也有点踌躇,这要是时俊青来找自己,一听自己出去了,肯定猜到是自己躲着他,那就算等自己回来,两人之间也难免嫌隙。
夏拙当下也不收拾东西了,抱着背包坐在椅子上,垂头丧气的。
好好的这是怎么闹的。
时俊青明明直得不能再直。而自己对他,那是仰慕再加崇拜,同情再加怜惜。
夏拙小时候看天龙八部,看杏子林和雁门关就觉得憋屈。一代英雄好汉,怎么就能落得如此下场。长大了之后自己被人冤屈,更是养成了一腔的热血,满心的正气。
看文的时候,恨不得把作者摁键盘上用脸滚键盘。
穿书的时候,恨不得帮时俊青开外挂,开金手指,开主角光环,碾压那帮臭不要脸!
可时俊青怎么就会以为自己喜欢他呢,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。
夏拙烦得两手吧唧一下捂住脸,开始用力搓揉。
易之梦以为夏拙是在担心考试的事,安慰说,“没事的夏拙,反正你之前也考得很差,不影响这一次。”
夏拙的手停一下,揉得更大力!
一直不出声的林安邦这时候却开口,“你要是真的想出去避一避,又不想影响考试,倒是有个办法。”
易之梦和欧阳俊愣了愣,都没想到林安邦居然会在这时候开口。
夏拙也诧异的看向林安邦,“什么办法啊?”
林安邦说,“去特训营。”
夏拙一愣,那是什么地方?
欧阳俊皱眉,“林安邦,你别出馊主意。”
林安邦反问,“是馊主意么?”他看了看夏拙,冷笑道,“还是说,你的意思是对夏拙而言,这是一个馊主意。”
欧阳俊把鼠标用力一掼,站起身来,“林安邦你什么意思。”
林安邦说,“我好心出主意,难道还错了?”
欧阳俊说,“你看夏拙不顺眼,我们理解,要打你们出去打一架,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拦着,有本事你把夏拙往死里打。”
夏拙:……那倒也不必。
欧阳俊说,“可你在这儿说话阴阳怪气的,我听着就不舒服。”
林安邦说,“我的话你听着不舒服,吃他请的饭就舒服了对吧。”
欧阳俊一伸手揪住了林安邦的领子,气道,“你再说一遍!”
林安邦反手揪住欧阳俊的领子,冷冷道,“说就说!我不像某些人,吃人嘴短!”
易之梦拦开二人,“你们俩干嘛呢这是!都是一个寝室的,都少说一句!”
夏拙也赶紧说,“是啊是啊!你们两个不要为了我打架!”
欧阳俊&林安邦:……
两人同时撒开手。
易之梦刚劝了两句,还有些意犹未尽,“诶?不打了?”
夏拙看向林安邦,“你说的特训营是?”
林安邦一脸不善的整了整领子,简单解释了几句。
特训营每季度一次,第一、三季度是小训,第二、四季度是大训,把新老学生打散了重新编排成队,扔进荒山野地里,也不分红队蓝队,口粮和工具一应从简,按照抵达终点的先后顺序来排名次,前三名没奖,后十名得罚。
夏拙听得跃跃欲试,在穿越之前虽然也就读军事类型的专业,但偏向理论类,缺乏实战经验。而夏拙始终认为这是一个遗憾,没有吃过苦的男人缺了口气,没有扛过枪的军人少了一点魂,越是艰苦与磨难,越能磨炼意志和能力。
易之梦看着夏拙跃跃欲试的样子,不确定的说,“你不会是想报名参加吧?”
夏拙留了个心眼,问,“我以前怎么处理的?”
易之梦想也不想,就说,“打病假条啊。”
夏拙说,“这还能打病假条?”
欧阳俊凉飕飕补一句,“别人不能,你能。”
夏拙默了默,自己这后台到底是谁,也太牛比了,但转念一想,把一孩子溺爱成这样,浑身毛病也不管管,多好的家庭背景都白瞎!
易之梦说,“夏拙,你真想好了?你真报名?”
夏拙把背包往椅子一放,抬头挺胸,“这回,我不病了!”
夏拙说走就走,立马报名去了特训营。
训练生活苦是真的苦。
报到头一天,夏拙已经按照通知事项里写的,只携带了最基础的七天口粮和食用水,四周围的看了一圈,发现大家带的行李也不多,但教官一到,让众人集合,把食水都拿出来,当场收缴一半。
夏拙这时候才觉出自己可能把这个特训营想的太简单。
三五百号人分二十辆大卡车,分头出发,夏拙这一辆车开了三四天,路上倒还行,有吃有喝,也有地方睡觉。
车子终于停下,教官喊下车。
夏拙随众人下了车,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冷冽的山风,举目望去,四处山峦叠翠,峰峦险峻,有几处陡峭犹如斧劈凿削。
夏拙从地形推测,很可能是秦岭一带。
他有点惊讶,还以为会被带去内蒙那边的军事训练基地。
教官再次检查各人装备,七天时间的食水,放在平常,也就是一个正常男性两天的食物份额。再每人配备一个指南针,一个求救用的烟火棒,再加一块手表,便上车离去。
夏拙环顾四周,深深吸了一口气,拍了拍面颊,振作精神,便跟上大部队的脚步。
经过几天的奔波,一卡车的人多半都熟悉了,唯独是夏拙,总被大家若有若无的无视。
夏拙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,说得多不如做得多,他肯吃苦不喊累,不拖后腿,关键时刻还能帮上一把,这几天相处下来,虽然其他人还是不热络,但比一开始冷淡孤立好了很多。
夏拙也不求别的,横竖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。
第一天,两个小时之后,大家就发现配备的指南针故意有误,于是放弃外在辅助,依靠自然环境判断方向。
这一茬队伍里的新兵多,可能也是怕出事,于是难度降低,任务目标是七天之内登上拔仙台,拿下证据物,再回到山脚。
听到拔仙台三个字,夏拙基本确认他们就是在秦岭山脉了。只不过普通登山者从太白山国家森林公园进入,他们一行人是直接被丢在了太白山自然保护区的深处。
第三天日落,众人接近北麓,晚八点,日落,原地休息,夏拙带着新兵,清理碎石,整出一片平底,众人铺开睡袋入睡,半夜,刮起大风,风势极大,众人不得不背靠着背,围坐在一起保存体温。
夏拙被冷风刮得生理性流泪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但无意间一抬头,不由得哇了一声。
老兵本想斥责,这时候少瞎嚷嚷,保存体力。
夏拙高兴的说,你们看。
新兵架不住好奇,跟夏拙一起抬头。
天空的云翳被狂风吹散,一整片夜空无边无际的在眼前展开。城市里看不见的星光,此刻犹如碎钻一般璀璨满目,繁星银河,似乎触手可及。
便是老兵也忍不住去看,新兵们更是兴奋的低声交谈,不时惊叹。
星光点点,映在夏拙的眼中。
他的鼻尖冻得通红,面颊被风刮得生疼,却减少不了半分看见这满目星光的兴奋。
忽然间,他想,不知道时俊青这时候在干什么。这儿的星星这么好看,真想告诉时俊青,下回两个人一起来看。
次日一早,天色大亮。
众人准备出发。
夏拙和几个有经验的老兵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担心,虽然昨天是个晴朗的夜空,但今天早上的鱼鳞云和模糊的朝霞,预示了可能出现恶劣的天气。
一行人加快脚步,山脊陡峭,太白山脊属于第四纪冰川遗址,两侧山壁遍布冰川运动后留下的大大小小尖锐石块,石色漆黑,莹然有光,地表环境与常见的森林截然不同,但偶尔能在石砾的缝隙看到零星的高山杜鹃,是这粗粝天地之间的一点娇嫩。
夏拙手痒痒,又想去摘一朵,带回去也给时俊青看看。
但队伍行进,不好耽搁,夏拙只能按下念头,以后有机会了,跟时俊青再来。
山坳之中隐隐闪现大片冰光。再走近一些,便能看见相隔不远的三个湖,那就是大爷海,二爷海和三爷海,走到这儿,距离拔仙台就近了,拿到了目标物,就能折返。
众人加快脚步同时也留意四下,因为很有可能其他队伍也拿到了一样的任务,如果目标物少于参与的队伍数,势必就是一番争夺。
此地虽然高峰峻岭,但依然有小生灵活动。
短耳朵的鼠兔张头张脑,云雀有着橙绒绒的肚皮,蓝莹莹的尾巴,跳跃在山石之间,是一抹不容忽视的亮色。
有个新兵被鸟叫声吸引,不由得多看了一眼,脚下虚了一步,就是那么一步,偏离了山脊道路,身子一歪,竟滚了下去!
夏拙就跟在这人背后,眼前突变发生,来不及多想,纵身一跃——
——夏拙认真的想,自己这一趟穿越,所为何来。如果是为了帮时俊青,现在也帮得差不多了。
此时此刻,他又明白了一件事。
别人穿书是为了致富泡妞当位面老大。我穿书是为了救苦救难当菩萨。
他把新兵救了,但自己的背包勾在了半山腰突出的石板上。
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挂在山腰,头顶着天,脚踩不了地,回手碰不着背包,无法割断脱身。
山坡又极其陡峭,队友下来难免危险。
在夏拙的强烈要求之下,队友们只得继续任务。
夏拙自己个儿拔了求救烟火,也不敢多动,感觉只要稍微一用劲,就能听见背后碎石唰唰滚落的声音。
夏拙也就不乱动了,放弃自救,老实的当一块风中的腊肉。不然还能怎么办呢,都这么倒霉了。
啪嗒一下,一颗雨点子砸在脸上。
夏拙抬头,天色铅灰,阴沉沉的,风打着呼哨从山脊上卷过去,也带来水腥气。
……行吧。
还能更倒霉。
雨势先小后大。
夏拙琢磨,这求救烟火射出去了,怎么还没人来救自己?会不会烟火的停空时间太短了没看着?所以说,这个秒射啊就是有问题。
啪嗒,又是一大颗雨点子砸在脸上。
夏拙不敢动作幅度太大,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摸脸。
再看了看阴云拢聚的天空,砸吧砸吧嘴,背疼,脸疼,刚才救人崴了脚,jio疼。还有点慌,万一在这儿牺牲了,还能穿越回去吗?这个时候要有个神仙姐姐从天而降,把自己救了。
夏拙认真的思考,那我就娶她。过一把正经书穿男主的瘾。
忽然间,一道疾风自上而下的刮来。
夏拙一愣,还没来得及抬头,就听见一阵刷剌剌响动,就像是砂石大面积滚动摩擦。
蓦的,一个身影自山脊滑坠而下,经过夏拙身边之时,立即拉紧腰上栓扣,滑坠之势一顿而停。
夏拙错愕的看去。
就看见对方穿着乌黑特战服,戴着防风面罩,一张面容遮得严严实实,只能透过防风镜看见一双眼,眼神漆黑锐利,但眼尾长痕,眸若真珠。
料想,不这么锐利冰冷的时候,应该是一双顾盼多情的眼眸。
那人将腰上悬绳分出一股来扣住夏拙的腰带,再拔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,挥刀而下,就把夏拙的背包肩带割断,将匕首回套,一手提住夏拙,一手抓住割断的背包,抬头示意,立时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两人拔地拉起。
顶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来一架直升飞机。因为高山风大,盖住了螺旋桨的声音。
两人被牵引绳拉上直升机,一度悬在半空,流云翻卷,朔风汹涌。上下左右,皆是苍茫峻岭,无垠长空。
夏拙如果有刘海,这会儿肯定吹得满脸,睁不开眼。
但夏拙是个寸头。所以能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不放。
夏拙傻了。
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,这种怦然心动的窒息,啊心跳一百八。
啊我的妈。
我知道我为什么穿书了。
除了帮我兄弟,我还是来当正经书穿男主的!
这时候,两人已经达到直升机,对方先一步登机,再把夏拙跟小鸡似的提起来,重重摔在舱内地板上。
夏拙摔得七荤八素,一时没反应过来,就看对方一把扯下面罩,怒道,“夏拙!你傻啊?!”
夏拙:…………
夏拙:……这是本什么书?!拿给我我再看看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