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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空蓝与山伯26.0

晓波早早的到了张学军家,果然就把张学军堵在了家门口。


晓波说,你去哪儿。


张学军拉拉披在身上的皮夹克,说,出去溜溜。


晓波说,正好,咱溜医院去。


张学军那叫一个憋屈,但又不能说不去。


晓波把营养品放屋里,回身推出了自行车。


张学军说,你又费内钱干嘛。


晓波说,你要怕浪费,你就吃了。


张学军想说什么又没说。


晓波拍了拍自行车后座,说,上来吧。


张学军坐上了后座,晓波骑着车,车轮歪歪扭扭往前走。


胡同两道的门上贴着红通通的福字,远远的,隐隐约约一两声鞭炮响。


年就快到了。



张学军说,你骑稳点。


晓波说,我骑得多稳。


张学军说,你稳?你稳你别画龙。


晓波说,张学军,那是因为你沉。


张学军反倒不说了。


晓波一开始还奇怪难道他爸也不愿意人说体重,等到了医院,等在体检的长廊里,听见老头老太太们拿着体检单子说这体重就往下掉啊,就轻得一把骨头了。


晓波才明白,张学军的沉默是因为高兴。他愿意他的儿子认为他还年轻。


晓波插着兜,垂着眼。


这时候手机响了,晓波看是星空蓝的号码,赶紧接起来,说,怎么了?


星空蓝说,很想你,想听听你的声音。


晓波有些窘,又不愿意让星空蓝发现自己窘,干咳一声,说,霆葛个,以前没看出来你能说的。


星空蓝说,以前想对你说,但是不能说。


晓波窘得不行,但是嘴角也忍不住上扬,说,你在干什么呢。


星空蓝说,你问刚才,还是现在?


晓波说,刚才。


星空蓝说,刚才在想,晓波小朋友在干什么。


晓波简直想缩进自己那件军绿棉衣里,耳根烫烫的,小声说,那你现在在干什么?


星空蓝说,在跟晓波小朋友说话。


晓波小声说,谁是小朋友。


星空蓝从善如流的改,好的,妈妈。


晓波噗嗤一声。



张学军体检完了出来,看着晓波在打手机,就叫了一声,晓波。


晓波赶紧的答应一声。对星空蓝说,我先挂了。


星空蓝知道晓波陪张学军体检,也不多拖,便说,好。


晓波补充一句,我……我晚上回来吃饭。


星空蓝声音里含着笑,再说,好。




晓波挂了电话,几步走到张学军跟前,接过了体检单。


张学军说,你看看,一切指标正常,医院就是靠这种东西在创收,根本什么用都没有。


晓波一点儿都不急,心平气和的说,创收就创收吧,咱们也是求个心安。


张学军看了一眼晓波,说,刚刚谁电话。


晓波说,啊?


张学军看着晓波脸还红红的。说,那姑娘的电话?


张学军还记得晓波提过有女朋友的事。


这一问,倒把晓波提醒了。


真奇怪,他一见钟情的人明明是言蹊。和言蹊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快乐很开心,可那种快乐开心就像跟邓子他们那些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一样,分开的时候不想念,道别的时候不依恋。


可是星空蓝不一样。跟星空蓝在一起时候,心里满溢的那种快乐是言语无法描述的。


张学军说,我跟你有话说。


晓波怕张学军深入女朋友的话题,便说,你体检好了,咱们去吃点东西。


张学军点头,说,也行,边吃边说。


晓波头疼。




在医院边上的庆丰包子铺。


父子俩喝着粥吃着包子。


张学军说,晓波,爸有件事告诉你。


晓波说,你说。


张学军说,我住的那个院子,不是租的。


晓波一怔,说,啊?咱们家的?


张学军点头。


晓波诶哟一声,爸,看不出来你是一有钱人。


张学军看晓波一眼,说,就左右俩间,再我那个屋子,是我们家的,其他还是街道的。


晓波哦了一声,说,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。


张学军说,那俩住户年后可能也就退租了,我想着收回来。你如果不回来住,就再租出去。


晓波说,我不回来住。这事儿你拿主意。


张学军说,晓波,我跟你说这件事是要你知道。你爸留了东西给你。


晓波愣了一下。


张学军说,你要结婚,要成家,要立业,你尽管去,家里能给你多少,就给你多少。


晓波低头看着粥,小小声说,爸,知道了。




晓波送张学军回了家,然后坐在地铁上。


十三号地铁隆隆行驶过穿过地面的上方,轨道旁的荒地里,蔓生的灌木绽出了春的新绿,高大的柳树也吐了嫩芽,初生的叶在阳光几乎透明得发亮。空气澄澈透明得仿佛无数小晶体彼此碰撞,洒下清凌凌的响音。


他看着窗外,他第一次发觉北京冬天的阳光这么美丽。


但晓波没先回家,而是去找了言蹊。



言蹊在宿舍收拾行李,等着一放寒假就跟朋友们飞泰国。


闺蜜跑进宿舍,说,你猜谁来了。


言蹊一看闺蜜的表情,就知道是晓波来了。


晓波拿了一包东西给言蹊,说,这些是风油精创口贴什么的,你们出去旅游看能不能用得上。


言蹊抿唇一笑,说,谢谢。


闺蜜在一旁凑趣,说,看不出来,张晓波你挺细心。


晓波说,不是我细心,是我朋友张罗的。


闺蜜愣了一下。和言蹊对看一眼。


晓波说,本来我们俩也想趁着过年七天假去泰国,但初七刚好情人节,我们商量着在家过,就不去了。


话说到这份儿上,也是很明白。


闺蜜回过神来,有些气不过,想说,张晓波你什么意思。


言蹊拦了一下闺蜜,很冷静的对张晓波说,谢谢你,也谢谢你朋友。


晓波看着言蹊,说,言蹊,对不起。


言蹊说,我还有事。


晓波也明白,就站起身告辞。


闺蜜对言蹊说,凭什么啊!凭什么就让他这么走了!


言蹊说,不然呢。我跟他确定关系了么?


闺蜜说,可其他人都认为你们俩……


言蹊说,就算是男女朋友都能分。何况我和他现在这样还没敲定的。


闺蜜一想也对,可到底一口气堵着顺不下去,说,也是奇了怪了,张晓波追你都追成内样。谁能临道把他给截走?





晓波敲门。


星空蓝打开门,怀里正抱着雪纳瑞。


雪纳瑞冲着晓波叫一声。


星空蓝微笑着说,你回来了。






星空蓝在电脑前敲键盘。


晓波抱着垫子,歪在沙发上看电视,一会儿换一个台,一会儿又换一个台,说,霆葛个,给我倒杯可乐呗。要百事的。


星空蓝说,你脚呢?


晓波看着电视,头也不回,抬起一只脚,出水芙蓉似的转一转脚踝,说,这儿呢。


星空蓝说,自己拿去。


晓波说,咱俩在谈恋爱呢。你得对我好点儿。


星空蓝想了想,走到沙发边上,抱着胳膊,靠住沙发背,说,晓波。


晓波回头看他,干哈?


星空蓝缓缓说,你知道谈恋爱得干点什么么?你知道,什么叫做享受权利必先履行义务么?


晓波看着星空蓝,蹭的一下起来,窜去厨房开冰箱找可乐。


星空蓝憋笑憋得双肩发抖。





晓波叼着吸管啜可乐。趴在笔记本电脑后方。


星空蓝在电脑前方,看着公司发来的邮件。


晓波叹了口气。


星空蓝说,怎么了。


晓波有点遗憾的说,亏了。那可是我初吻。


星空蓝抿唇笑。


晓波说,你不信?你忘了那回世贸天阶咱俩想试但没试成功。那之后我可一直保留着我宝贵的初吻。


星空蓝说,和言蹊也没有?


晓波摇头。


星空蓝说,那确实亏了。


晓波说,诶,我问问,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?世贸天阶那会儿?


星空蓝说,不是。


晓波说,咱俩重逢那一回?


星空蓝说,也不是。


晓波说,那到底是什么时候?


星空蓝放下鼠标,透过镜片看着晓波,说,如果我说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。


晓波回想,噫,那会我才多小啊。


星空蓝说,也对,真小。


晓波说,是啊,那么小。


感慨完了发觉不对劲,皱眉看着星空蓝。


星空蓝推了推黑框眼镜,一脸无辜的看着晓波。




夜深了,晓波打个呵欠,揉揉眼,星空蓝说,你去睡吧。


晓波说,嗯,你也早点睡,别熬夜。


晓波刷牙洗脸。听见星空蓝说新睡衣放在凳子上。


晓波答应一声。拿起新睡衣就沉默三秒。


黑底金龙睡袍。再加这一套Q版小熊睡衣。星空蓝的审美基本算是入土为安了。


奇怪,就这样的审美怎么设计眼镜还行?


晓波想了一会,想不明白就放弃。进客房之前,他去客厅跟星空蓝说了声晚安。


星空蓝也回了声晚安。


过了五六分钟,晓波又回到客厅。


星空蓝说,怎么了。


晓波拿掉了星空蓝的眼镜,在他面颊上轻轻亲了一下。


星空蓝一怔。


晓波小声说,履行义务。


星空蓝看着晓波,握住了他的手,轻声问,怎么了。


晓波沉默了一下,说,这你也能看得出来。



星空蓝想,我当然看得出来。因为你不知道,我看了你有多么多么久。



晓波说,你的机票买好了吗。


星空蓝说,还没有。


晓波轻声说,你能晚几天走么。


星空蓝诧异,有事?


晓波沉默片刻,轻轻说,我不想你那么快走。



晓波看着灯光下的星空蓝。


他想,他可真好看啊。眉毛和眼睛,鼻梁和嘴唇,都是属于南方的,精致的,瓷器一样的美丽。


大雪茫茫的北京城没有这样的美丽。朱墙黛瓦里也没有这样的美丽。


这种美丽,属于灯火璀璨,属于浮光掠影,属于烟火人间。


星空蓝轻轻叹口气。


晓波回过神来,赶紧说,呃,你去吧,我随口那么一说,你挺忙的,就早点去早点回来。


星空蓝说,可是你那边的定金。


晓波轻声说,那边也没那么急,我跟他们打个招呼,等个三五七天的没问题。你要是能留……就再留几天。


星空蓝抬着脸,凝视晓波。


晓波被看得有些心虚,说,你去吧……嗯……我这儿没事。


星空蓝看着晓波。


现代的恋爱,是兵法,是心计,是试探。有句话,叫做谁先爱上谁就输了。


星空蓝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兵败如山倒。但晓波却不是得胜的将领。他拿了别人的心,就把自己的心也掏出来。


他说,你把你的给我了,那你怎么办。这是我的,我把我的还给你。


没有晓波这样谈恋爱的,别人对他好一些,他就给人更多。他不遮掩,他不遮拦,他不伪装,他不试探。


他坦坦荡荡的说,我想你留下来,我要你留下来。


星空蓝叹息着说,晓波,没有你这样谈恋爱的。

 

晓波无措了一会儿,说,……我也没经验。我也不会谈。


他看着星空蓝。说,你教我吧。


星空蓝一怔,……我教你?




晓波答应了星空蓝的那天晚上,想了很多,一直想一直想,想到天发白才迷迷糊糊的睡着。


自确定了星空蓝喜欢自己,很多事再回头一想就能想明白了,也想到了之前想不到的深意。


星空蓝对自己的好,的温柔,的周全围护,那是没得说了。




晓波认真地看着星空蓝,说,我真没谈过恋爱。和言蹊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她喜欢什么,我就给她买什么。但对你,我不想这样。我想对你好,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。有句巨小清新的话叫做你朝我走九十九步,这剩下的一步,我来走。但是……


晓波顿了顿,说,……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。我走得可能……可能有点慢。


他看着星空蓝,说,你等等我好么。


星空蓝凝视晓波,抬起手,轻轻捧住晓波的脸。


他想吻那年轻人的嘴唇。


晓波没躲开。


虽然,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。身子便有些僵硬。


星空蓝停下。


嘴唇和嘴唇,只隔着一道灯光的距离。


星空蓝轻轻说,要不,还是等下回?


晓波如释重负,赶紧点了点头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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