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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养你啊。”

徐大律师的书房打着一排柜子,每一排上,要么放着喜欢的书籍,要么放着经手的项目卷宗,还有出差各国带回来的摆件。柜子底下有一格,常年放了十几包挂耳黑咖啡,这是专门的储备粮,常喝常补,常补常新。


嗜好咖啡因这个习惯是念书的时候就有的,入职之后越发变本加厉。


睡眠问题,是这个业内的通病。徐大律师也未能免俗。


将将站稳脚跟的那几年且不去提,那几年根本就不存在睡觉这件事。再几年,打了几个官司,也有一战成名,也有手腕胆寒,慢慢的站住了脚,住的房子从租的换成买的,从没院子的换成有院子的。


但时不时的,依然会半夜醒来。


有时候是梦见自己在律所被边缘化,梦见自己苦心经营的成果被他人截胡。梦见对手和上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中候达成联盟,联手将自己制衡排挤。


每一次醒来,看着黑黜黜的天花板,掀开被子下床,去书房泡一杯咖啡,翻开了卷宗,提前开始工作。


他把这些梦当做一种警醒。自己或许有天赋,但有更多的人更有天赋,更有背景,更有资本。


他不想输,只能更加刻骨。


徐大律师在人前的确长袖善舞,的确潇洒游刃。而这些的背后,是无数个难眠之夜,是将心智如刀锋一般,一遍又一遍的磨砺淬炼。


他将自己磨成了一柄又狠又利的锋刃。将成功之外的一切简化为以物易物的交易。


直到遇到了一个人。




徐大律师梦中惊醒,看着天花板,过了一会儿,再转头去看身边人。


刘子光睡得很熟。


徐大律师看着他的睡颜,心跳渐渐缓和下来。


和以前不同,现在的噩梦成了失去刘子光。


他全无睡意,掀开被子轻轻下床,依旧是走到了书房,开了一盏小灯,从架子上拿了一册文件夹,走到桌前坐下。


为了让刘子光安心,也为了给以后的生活打好物质基础,徐大律师的工作重心渐渐移向金融投行。这回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电器公司预备上市,这家电器公司之前是家族企业,从未开放接受外部机构融资。这一次徐大律师亲自出马,最终说服这家企业出让一小部分股权给某资本投行,涉及金额八个亿,待企业成功上市发行募集股份之后,这家资本投行的受让股份可浮盈将近四个亿,徐大律师从中抽取的佣金自然也相当可观。


文件的数字交错复杂,一点细微错误,都会引得巨大风险。


徐大律师摁了摁眉心,自觉有些精神难以集中,便去翻了一包咖啡出来。


“天天。”刘子光站在书房门边,叫了一声徐大律师。


徐大律师回头。


刘子光走进书房,看见了咖啡,再看一眼徐大律师,说,“怎么了?”


徐大律师赶紧把咖啡塞回柜子里,关上柜门,说,“没事,就是有点睡不着。”


刘子光没有问原因,只是把手上挽着的睡袍给徐大律师披上,说,“我去冲杯牛奶给你。”


徐大律师忽然觉得委屈,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腔委屈。


如果没有刘子光,这些年来,过了也就过了。


但有了刘子光,却忽然间很想告诉他,那些过去,那些精疲力尽的漫漫长夜,那些一丝也不敢放松,一步也不能退后的艰难境地。


徐大律师拉过刘子光,紧紧抱在怀里。


刘子光环住徐大律师,什么也没有问,安抚的摸了摸背脊。


徐大律师闷闷说,“我不上班了。”


刘子光的手顿了顿,说,“嗯。”


徐大律师却又不高兴,“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。”


刘子光从善如流,“怎么了?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不想就是不想。”


刘子光失笑,“好。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好什么好,房租要钱,吃穿要钱,养车也要钱,我真的不上班了,一天两天你能忍,时间久了,肯定烦我,肯定嫌弃我。”


越说,越委屈,仿佛真的到了这么一天。


刘子光说,“不会啊。”


徐大律师说,“怎么不会。”


刘子光说,“我有工作。到时候,我养你。”


徐大律师不做声。


刘子光抱的紧了一些,亲了亲年轻人的耳朵,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说这些话,但年轻人话语之间透出的伤心难过是真的,便不当玩笑,认认真真的说,“付不起这里的房租,我们就搬小一点的地方去。你能吃多少,能花多少,我的工资和津贴加起来,能养你,还能养车。”


徐大律师将脸埋在刘子光的肩窝,默然。


刘子光轻声说,“天天?”


徐天闷闷的说,“……我不要被老婆养。”


刘子光失笑,再亲了一下年轻人软软的耳垂,说,“那不如……老公养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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