嘎嘎

峰少进组两天之后迎来了第一次拍摄。

剧组工作人员还在试灯光试走位试这试那。峰少就在门外等。遇见隔壁剧组的晓波。

峰少叼着烟，说，哟。

晓波说，剧组禁止抽烟。你还没拍呢。

峰少说，听说昨晚上人刚到的，今儿就拍了。

副导演在棚里喊峰少。

峰少跟晓波说，回见，改天吃饭。

晓波点点头。

今年的冬天据说爆发全国大寒潮，天特别特别冷。

峰少进了屋子，助理递上热水，峰少揣着捂手。

副导说了几句今天的戏，峰少的眼睛都瞪大了，说，等会等会儿，今天是拍这场吗？今天不是拍股市吗？？

副导说，临时改了啊，昨天晚上通知了。

峰少扭头看助理。

助理也是一脸茫然，赶紧说，我去问问。

峰少也不想为难人，说，算了，没事。

然后问副导，说，那我衣服要换么？

副导说，没事儿，反正一会儿就脱。

峰少说哦。

峰少说啊？

峰少说WHAT？？？

第一天！连招呼都没打！就拍这戏！！！

峰少整个人是僵的。

副导和峰少合作过好几部戏，算是个朋友，低声说，你行不行啊？

峰少脖子一梗，咬牙说，我当然行了，我怎么不行啊，我行给你看看。

正式开拍了。

峰少把长羽绒服一脱，往边上一扔。

众目睽睽，灯光烁烁。

门外在说人到了。

她的助理先进来了。

峰少深呼吸，再深呼吸。
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，来吧！

她就这么走了进来。

她就这么走进峰少的视线里。

像挽进了一室的天光，像流进了满地的红尘。

副导说，诶，你真行吗？

峰少怔怔的说，啊。我。应该。行。吧。

现场大致的清了清场，助理什么的也都请到了门外头，只留了八九个工作人员。

现场收音，所以极安静。

峰少的脑子是茫的。手不敢动，眼不敢看，嘴唇都有些畏缩。

导演喊了两三次再来一遍。最后喊，算了，大家休息一阵。

她想从峰少膝上下来。

导演说，等一等，对个光。

她只好停着，裸着背，胸前贴了肉色防走光的胶带。

两个人贴得近，但是都尴尬，都沉默。

峰少看天，看地，看墙纸，看什么就是不敢看她和胶带。

对光的时间有点长。

峰少也不敢动，就咬着牙，抻着腰，伸长胳膊，费劲的勾来自己那一身长羽绒服，给她围上。小声说，你穿着点，这屋子……这屋子里还是挺冷的。对不起，都是……都是我。

她有些讶异，看了看峰少，微微一笑，说，我也很紧张。

那是峰少第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。

那是他们第一场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