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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的童话第二部【2】

毓泰斩钉截铁扔下这句话,转身便进唐楼。


bill看着毓泰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。


应该生气,但生不出这一场气。


毓泰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,听得见声音,看得见面容,伸出手,抓得住,不是幻影。


单就为了这些原因,bill就没有办法生得了气。


他拿出手机,打电话给大D。一边看着路口,一边报出地址,嘱咐说,“调两个人过来。要可靠。”


大D记下,说好,再问,“跟警署单案子有关?”


bill一怔,才想起将案子已经全然抛在脑后。


大D总觉得bill声气不似往常,担心追问,“警署那单案子谁在搞鬼?很棘手?”


bill摸了摸额角,说,“毓泰回来了。”


然后清清楚楚听见手机那头一声冷气倒抽。


过了半分钟,大D问,“你从哪里收到的消息。”


bill说,“我看见他了,跟他说过话,现在,就站在他住的地方楼下。”


大D说,“你刚刚给我的地址——!”


bill说,“对。”


大D又沉默半分钟,很是愤怒的喊,“曾添!你给我过来!”


bill说,“不关添仔事,毓泰这次来得兜兜转转。”


大D说,“你预备怎么办。”


bill说,“找人先守在这儿,确认他安全。”


大D的声音低一低,说,“我是说你。你有什么打算,这次见面不多不少都算是缘分,既然都见到了……”


bill沉默片刻,说,“当初没有说。现在也都不用说了。你尽快让人过来。”


大D欲言又止的叹口气,“我来安排。”


挂了电话,bill抬头看一眼毓泰住的唐楼,抽出烟来点上。


大D安排的人一到,他就走。


他不是想等什么。


他只是想在这里站一站。


他不等什么人回来。


也不能等什么路灯亮起。


只是站在这里,看一看天色如昨日,如前日,如每一日一般黯淡。


但是这一日,又不如前日,不如昨日。


这一次,毓泰就在触手可及之处。


晚风渐起。


bill垂眼,微微侧头,衔烟在唇中,一手打起打火机,一手拢住火,隔住风。


火苗蹿在眼底。像是水流滑过黑曜石,又冷又湿的一簇亮光。


忽然,唐楼上爆发出一阵喧哗声。


bill面色一变,即刻抬头看去。






毓泰觉得今天这一天的经历可以算得上曲折跌宕,先是去警署配合工作指认犯人,却被一个疤面怪人缠上。回到青年旅社,却遇到几个房客口角,进而肢体冲突。


毓泰抱住双肩背包,不想看热闹,只想离得远一点。但背后一群看热闹的人,毓泰越急越是退不出去。


恰恰天外飞来一个烟灰缸。


一声闷响。


毓泰捂着脑门抱着背包,懊恼的坐在楼梯。被砸中的额角一阵阵抽痛,毓泰试着松开手,看见掌心有隐约血迹,心想艹,还是见血了。香港人生地不熟,去医院又是一阵麻烦。正想到了怎么下楼怎么叫出租怎么问最近的医院,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下方由远至近。


那个疤面男就这么,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上来。抓住了楼梯扶手,一迈步,一抬头,看见了毓泰。


毓泰也愕然。


两人四目交接。


他的脚步慢了慢,踏上一阶,站在距离毓泰几格的地方站住,注视着毓泰的 有脸,视线又移到了毓泰的额角,看见渗出的血丝,眸光便暗了暗。抬头, 尴看向那还在嘈杂的青年旅社。


毓泰悄悄抱起背包,嘀咕没看见我没看见我,正想贴着墙往下走,被bill一把握住了手臂。


毓泰叹气,好吧,今天的跌宕起伏还没宕完。


bill看见毓泰的额角血色,看一眼,心都会抖一下,沙哑开口,“……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
毓泰忙说,“不用不用,没事的。就是擦破了点皮。”


但这位疤面大哥显然听不到这一句,硬是拽着毓泰往楼下走。


毓泰连忙抓住楼梯扶手,两下僵持,疤面大哥盯着毓泰,说了句,“你不放手,我一样有办法让你去医院。”


毓泰真想说,大哥你是哪门子的医托?


但看疤面大哥没有松手的打算,只好说,“我在香港看医生很麻烦的。”


疤面大哥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。


毓泰只好分析给他听,“医疗报销很麻烦,我户口在内地,关系落在学校,到时候万一报销需要开详细证明,写明受伤原因,能解释清楚是误是最好,但如果解释不清楚,我就麻烦了。现在就算是我倒霉,但如果跟打架斗殴什么挂上钩,档案里写了这么一笔,就真的说也说不干净。 ”


疤面大哥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。


毓泰松了口气,双手合十,诚恳的说,“你就别拉我去医院,我自己去找个药房擦擦药,行不行?”


疤面大哥看着毓泰,说,“我带你过去。”


毓泰想拒绝,但转念一想,自己刚到这儿一天,不熟悉周围地形,真要滴滴答答淌着血找药店,倒不如跟着这人。


于是说,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



疤面大哥三拐两转的就找到一家药铺。


药铺老板看了看毓泰的伤,也说是皮肉伤不要紧,开了支消毒药膏。


疤面大哥又很熟门熟路的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止血药物。


毓泰看着在柜台搭成小山似的药物,心疼得牙缝抽凉气。


终于明白为何疤面大哥如此热情对待自己,揭晓答案了,就是一药托。


摸出扁扁的钱包,毓泰拉开钱包拉链,忍痛看一眼里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喊着哥哥不要赶我们走的钱崽崽,内心悲痛的喊哥哥也不想赶你们走,做完道别,走去柜台结账。但疤面大哥先一步结账,拉着毓泰走出店,就挨住路边护栏站好。直接拆了一包消毒药水。


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,毓泰尴尬的拒绝了一下,“大哥,不用了。”


这个称呼让疤面大哥停了下手,但说,“你的伤口要先消毒。”


毓泰不想在这里争执,只好叹气,说,“算了。”他闭上眼,“来吧。”


片刻之后,微凉的药水被棉签沾住,一点点的涂在额头。


就算伤口有刺痛,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小心翼翼。


就好像,在呵护自己。


毓泰诧异,想睁开眼。


但听见疤面大哥轻声说,“别乱动。”


毓泰只好继续乖乖闭眼。


车也驶过,行人也走过。静谧夜空之下,霓虹招牌闪烁。


少年闭住眼,睫毛微颤。鼻尖微翘。不时抿一下唇,唇色因为压迫而微微发白,但迅速的,又染得更深红色。


疤面大哥涂完消毒药水,贴上绷带,说,“可以了。”


毓泰睁开眼。


疤面大哥正在收拾一袋子的药。


毓泰摸了摸额角,疤面大哥仿佛看见了似的,说,先不要碰。


毓泰哦一声,放下手,讪讪说了句,谢谢。


疤面大哥一手提起袋子,一手拿过毓泰的双肩背包。


毓泰一怔,“诶诶,我的包。”


疤面大哥说,“我安排住处给你。”


毓泰闻言,二话不说,一把抢过背包,警惕的盯着疤面大哥。


这儿算不上闹市区,但也不算荒山野岭,这人的苗头一不对,自己拔腿就跑。


疤面大哥却神情冷静,说,“你现在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证人,如果你出了事,案子怎么办。”


毓泰一愣,倒真没想到这一节。


疤面大哥抬手叫车。


毓泰还在纠结。


疤面大哥回头看一眼毓泰,说,“我安排的地方如果你不满意,你来选地方,住宿费用,我来出。”


毓泰耳朵动一动,抿抿嘴,“……这样,不太好吧。”


疤面大哥说,“就当是我的答谢。”


毓泰扭过身,再看一眼钱包,心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,扭回身来看着疤面大哥,说,“那就……先这么说定了。”




疤面大哥拦下一辆出租车,毓泰率先坐进副驾驶,让疤面大哥一人做后座。


按了一下怀中的双肩背包,毓泰心想,这次自己来香港,有个没告诉任何朋友的重要原因。


当然更不能告诉这位疤面大哥。


毓泰看着车外光怪陆离的都市夜霓虹,悄悄的叹出一口气。


来这儿,为了找心中初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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